夜半三更, 江浸月睡不着。
今晚出了这么多事,安佑帝和宋璟赶着在子时前,完成了为长公主的祈福。
宾客们都回去了,但宋璟担心江浸月怀着身孕舟车劳顿,便留宿在宫中,让江浸月睡下。
只是江浸月哪里能睡得着。
自己的夫君被廖芩瑚那样明晃晃的算计,自己的姐姐又与廖思之小定下来。这前一件事让江浸月后怕又愤怒,后一件事却无可奈何到极点。
江守镇夫妇被廖思之缠了一晚上,五味陈杂, 让廖思之赶紧准备好提亲。
而江浸月始终不知道廖思之是怎么摔进太液池的,她怀疑是不是潞国公世子推人,然而廖思之却一问三不知。
就连廖思之的小厮都傻乎乎的只知道说“恭喜国公爷总算娶到老婆了”。
江浸月真的很怀疑,姐姐嫁给这个人, 到底靠得住不。
秋色和宝珊都陪在江浸月的殿外,守着江浸月过夜。
宋璟被安佑帝叫去了清凉殿中。
宋璟到的时候, 见长公主也在,殿上跪着个人,是那个无辜受累的小太监。安佑帝就坐在上首处,等着宋璟。
“皇上。”宋璟平静施礼。
安佑帝抬一抬手,“你坐吧。”
“谢皇上。”
宋璟入座, 和长公主对视了一眼,听得安佑帝语调沉沉的说“今夜霁晴殿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吧。”
宋璟这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叙述了一遍, 包括那个领他去更衣的宫女, 霁晴殿里假扮成更衣宫女的娟儿,还有殿内燃烧的那种香料。
宋璟坦言,自己是看穿了廖芩瑚的伎俩,才把那小太监丢进去的。小太监是因他之故才受了这么一遭罪,为此他实在是抱歉。
宋璟这番话和那个被送进慎刑司的宫女所招供的,都是吻合的。安佑帝赏罚分明,他看着小太监,微笑起来“你不必跪着了,此番,你也算是对宣侯有恩,朕会重赏你的。”
小太监因祸得福,心想宣侯果然没糊弄他,当真报答他了,遂立刻磕头谢恩。
皙华长公主将尖利的护甲磕在桌面上,玎玲两下子,凸显出她内心的愤怒“皇兄,潞国公家做的太过分了。他们在皇兄和臣妹去宝华殿的路上,这般暗算阿璟。若是阿璟真的中招,丢得可是皇家的脸面。”
安佑帝也渐渐乌云盖顶“廖家这回是太过分了,枉廖芩瑚还有京城才女的美名,德行竟是如此不堪”
长公主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不知皇兄可有听说,潞国公的嫡次子廖望之,先前退了江家大姑娘的婚事,后来见江家复起,潞国公家又厚着脸皮贴上去提亲,逼迫江大姑娘嫁进他家。”
“这事朕也听说过。”安佑帝眼中露出一抹嫌恶,“本来这儿女亲家的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不想他们胆敢如此放肆,强娶不够,还想硬贴上阿璟。”他的眉毛几乎根根竖起来,难得的凌厉,“一个个的心比天高,衍国公身为他堂侄,他不予照拂,还明里暗里的欺辱,真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脏东西。朕看他这个潞国公也不用当了,更用不着再给朝堂效力”
这意思很明显,安佑帝要把潞国公革职、削爵。
长公主和宋璟交换了目光,齐声说道“皇上皇兄圣明。”
安佑帝也累了,让他们下去,之后的事情安佑帝自有主张。
宋璟扶着长公主走出清凉殿,走得远了,方遗憾道“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却出了这等事,还请娘能放宽心。”
长公主弹一弹指甲道“这些肮脏事情,本宫小时候就已经见多了,不会因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只是一想到廖芩瑚那么算计你,本宫真想亲手给她两巴掌。就她这种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