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陛下怪罪,他不大明白忠君爱国这一套,除了赚钱,旁的他也提不起兴致来。便如那地瓜土豆,他早便知的,可却不会往国计民生上去想。若不是因着这西红柿,他提到了那些,臣同九王爷哪里便能知晓,又同陛下提起了。
再有他这商队,陛下也听出来了,他只想着怎么赚钱呢。往时臣同九王爷也是知晓他有几支商队的,却并未上心,今日这一听,便立刻想到,这商队或可大用。只我们都想到了,他却是想不到的。”
他接着又笑了,“陛下可莫要冤枉臣,臣这倒也不算是在算计他,他只是不大晓得这些有用罢了。便是臣直接张口向他索要,他都是会二话不说便给了臣的。他待朋友,向来便是如此。”
皇帝笑了,“有友若此,夫复何求。不过朕也不白要了他这商队,他仍做他的买卖,朕不过是往里面穿插个把人手,做些旁个事罢了,想来也不算为难了他。”
林珏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皇帝直接将薛家的商队全盘握在手里,他可是听薛蟠说过,建这一支商队,耗费了他多少心力的。以薛蟠那狗脾气,真个为他人做了嫁衣,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呢。
薛蟠同黑子同乘“皇家专车”回去,虽黑子被赐了新的亲王府,不过他仍旧住在薛家。皇家的赏赐,也都是直接颁去了薛家的,显见是默许了这事。
薛蟠离了皇宫,却没见着自己的二百两金子,一直不停地掀了帘子向后瞧。黑子怕他摔倒,忙将人拉回来,按在自己怀里坐好,“这是干什么呢仔细摔了。”
薛蟠无比失落,“金子呢,我的金子呢皇帝不是打算赖账吧”
黑子忙捂住他的大嘴巴,低声道“晚些便有内侍送来了,你且小声儿些祖宗。”
薛蟠这才高兴了,又止不住地兴奋,抱住黑子的头亲了一口,“你是我祖宗。”
黑子便只是笑,“皇兄赐了我不少金银玉器古董摆设衣裳布料的,除了在薛家那些,王府里还有不少,我如今不需去宫中当差了,明日带着太太和大妹妹二妹妹去挑些合意的回来。再有摆设什么的,叫蝌弟也挑一些,摆在他那新房子里。到底是御赐的,摆着也体面呢。”
薛蟠立刻想到,薛母知晓黑子身份时那份惊讶,便笑道“这回可吓死我妈了。”
黑子也笑,“倒是两位妹妹很端得住呢,日后成亲了必也是厉害的。”
这话薛蟠爱听,“还是得厉害些呢,才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她们有个做爵爷的亲哥哥,又有做亲王的哥夫,哪个敢欺负她们”
薛蟠捏他嘴巴,把黑子捏成了香肠嘴,凑过去亲了一口,“哪儿是哥夫”
黑子恩恩地发出鼻音,又挪开薛蟠的手,低声道“蟠儿,如今我也是亲王了,自问还算配得上你,日后我不愿同旁人成亲,你也不同旁人成亲,咱们只守着彼此过,好不好”
薛蟠脸颊有些红晕泛出,哼哼唧唧,“我只同你一起。”
黑子脸上笑意越发深了,瞧着薛蟠害羞的样子心中实在欢喜至极,便一下一下地轻啄薛蟠的额头、脸颊、鼻尖儿、嘴唇、下巴。直亲的薛蟠痒痒的,不住都躲他,两人很快便闹做一团。
车外的微风调皮地吹起帘子,不小心带出几声窃窃密语,门外赶车的车夫只做了个聋子罢了。
薛母如今尚算是能接受家里这个不知儿子在哪捡的叫黑子的人,一跃而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瑞亲王爷的。
因着这事儿,她无论是去贾家走动还是去许家走动,都能引出无数妇人的八卦来。有些确实是单纯的好奇,也有些是为了套话罢了。薛母有些不耐烦起来,便也不大出去,却挡不住一些人,直接登门拜访的。
遇到有人上门,薛母不想见的,往往都要称病的。不过这日,她却实在是称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