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与施先生细细打听了黑子,知晓这人行为举止颇有几分规矩,想是哪个大户人家子弟,遭了难,这才流落此处。薛父心下不禁又是一动,特特又见了黑子一次,问了他几句,瞧着他丝毫不记得先事,许多事情也便无从问起了。刚刚黑子一侧身的功夫,他瞧着竟有几分肖似二皇子,可如今这一瞧正脸,却又不像了,虽心下疑虑,却也到底无法细探。
薛父派了谢管事暗暗打探了黑子的来历,黑子却仿似凭空出现的一般,无从查起。薛父虽觉有些蹊跷,却也没有办法,因着薛蟠,又不好将人打发了,只得先就如此了。又怕日后起什么摞烂,便将探查的痕迹全都抹平了,日后,黑子便只是薛家的一个家奴罢了。
到底他又有几分不放心,便想着,不若将消息传给二皇子,看二皇子怎么说。只是这时京中却突传消息,陈后病逝,京中大丧。再之后几年间,京中风云变幻,二皇子先是被打压,后又复位,大皇子事败,二皇子登基,文帝荣养。黑子之事,到底耽搁了下来。
且不说京中日后的风云变幻,只说薛家。
薛家不过一商贾之家,虽祖上曾为起事倾尽万贯家财,不过却也只得了一个紫薇舍人的虚名罢了。便是这一虚名称号却也不是世袭罔替的,并未曾落在薛父身上。薛家说来,如今也不过是一介皇商罢了。给了钱财,却并未赐予权势,让薛家不得不一直依赖于皇权。富贵富贵,既富且贵,薛家只占了一个富,却未沾贵字。
便是薛王两家联姻,亦是先帝在时,与薛王两家家主的一句玩笑罢了。要不然,王家如何能允许自己的嫡次女,嫁入一商贾之家。
只是现在,这些话,薛父却是不便说与薛蟠的。他做为薛家家主,如今能做的,便是谨守本分,做好皇室眼线,保住薛家安宁。
这些,薛蟠却是不知的。他如今便只是一心做好自己的纨绔本分,外加,新开发出来的,缠黑子的九十九种方法。
“小黑,这个字怎么读”
“黑子,这个字笔画好多哟,我不想写了。”
“小黑,你给我背书吧。”
“小黑,咱们今天出去玩儿吧。”
“小黑,你瞧瞧这个,我爹从别处得来的,说是海外之物。”
“小黑”
“小黑”
“小黑”见黑子在写大字,薛蟠立刻噤声。黑子却在听见薛蟠声音的刹那,停了笔,笑盈盈地抬头看他。却见薛蟠指挥着铜钱儿把刚用冰湃好的瓜放在一边,插了一块儿塞进铜钱儿嘴巴里,刻意放低了声音让他出去找他元宝儿哥要,铜钱儿满脸欢喜地出去了。他又插了一块儿去逗摇着尾巴的小霸王,都得小狗一蹦一蹦地跳起来去咬,薛蟠张着嘴前仰后合无声大笑。
喂了小霸王几块儿,摸摸它肚子,薛蟠无声摇了摇头,不再给它了。小霸王又摇着尾巴围着他转了两圈儿,才呜咽两声乖乖趴伏在薛蟠脚边。薛蟠摸摸它的狗脑袋,用一旁的帕子净了手,才又在托盘中挑了几块儿卖相异常好的单独盛放在小碟子里,献宝一般地端过来给黑子吃。黑子见薛蟠过来,忙低下头假装一直在认真练字。
薛蟠守在黑子身边,瞧着黑子又写好了一个字,停笔的空档,才用银叉子插了一块儿精挑细选的甜瓜递到黑子唇边。黑子歪头叼住薛蟠插在银叉子上的瓜,细嚼慢咽,仿佛品尝什么珍馐一般,脸上跟着挂起一盏笑容,“很甜。”
薛蟠接连喂了黑子几块儿,黑子方道“蟠儿,你也吃。”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再吃了,薛蟠与他相处日久,自是知道他的,便将已经贴到黑子唇畔的瓜掉转了方向,塞到自己嘴巴里。
薛蟠吃完了瓜,便将小霸王抱到桌上,一起趴着看黑子写他今日的第五篇字。黑子余光瞄到这一人一狗表情动作都神同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