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理之派人来接陈老狗, 将人蒙上眼睛堵住耳朵带去了还在施工的场地。
施工地是在港城新界的一个小城镇, 如果将港城中心的繁华喧闹比作一件华美的杭丝旗袍, 那么荃湾这个小城镇则是一件压箱底的粗布小袄,老旧而过时,让人提不起兴趣多瞧一眼。
陈理之放了工人一天的假, 这一天影响不了马上就要竣工的工程,作为一个大方的老板,这一日的工薪照发。
陈理之盖的是一间工业工厂, 二层的楼占地有五千多平方英尺, 段坤带着陈老狗进了还没有上好的大门, 里面空旷无一物,因被蒙住了视线, 陈老狗只能随着段坤的脚步。
段坤将人带着一直往东角去, 最里面的拐角处有一个狭窄的旋转楼梯, 楼梯下是一面白墙,他在白墙上使劲敲打了几下, 这面白墙被由内而外推开, 原来是一扇刮大白的门。
进了这扇门, 往下延伸的是一条旋梯,一路下行,来到了一个地下室, 面积与小二楼的占地面积几乎相等, 里面摆放着化学反应设备等器材。
陈老狗因被蒙着眼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段坤猛的一停住脚步,陈老狗便撞到了他的身上,要不是李学荣服了他一把,他这把老骨头怕是要跌散了架。
李学荣顺手将陈老狗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扯开,地下室的灯光晕黄,陈老狗只眯了眯眼睛便适应了光线,睁大眼睛一瞧,除了带他来的那位马仔和昨日见过的两个年轻男人外,还有三个生面孔在,两个寸头的年轻人,一高一矮,满脸的凶神恶煞,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她是唯一坐着的人,昨天他见过的那两人年轻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跟两个门神似的。
“崔先生,陈先生。”陈老狗朝着崔子凌和陈理之点了下头,打了一声招呼。
陈理之微微颔首,扭头吩咐邓志雄:“阿雄,去把人带过来。”
邓志雄话不多,只“哎”了一声,和李学荣两人朝放着器材的方向走去,两人一弯身,从桌子下面揪出了四个人,邓志雄力气极大,单手就将一个大男人拎了起来,往背上一甩,之后一手一个分别将人夹在腋下,李学荣个子小,只能揪着一个人往回走。
邓志雄将三个人往地上一扔,咧嘴朝陈老狗一笑,努了努嘴:“后面那个给你练手用。”
陈老狗点了点头,将自备的工具拿了出来,走到李学荣人过来的人身边,探了探鼻息,都是活人,只是被喂了药,已经神志不清。
“得有人来帮把手,把他的四肢都扣住。”陈老狗说,手里尖细的长刀泛着森冷的光。
庄姜从木椅子上慢悠悠的起身,朝着段坤一伸手,段坤忙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了过来,里面放着一叠黄表纸,纸上用朱砂画着符咒,庄姜抬手将一张符纸一弹,符纸便贴在了给陈老狗用来练手的那个人额头上。
陈老狗目光落在符纸上,神色顿时一变,他在内地时凭着这一门祖传的手艺讨生活,打交道的自然也都是些奇人异士,故而对这咒符也了解一二,又因庄姜画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罕见的符咒,不过是一个定魂符,他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这玩意他曾经见过不止一次。
活剥人皮,下的药多,没等人皮全须全尾的剥下人就会断了气,可药下的少了,几刀下去人就会活活疼醒,自然是挣扎不休,让人不好下刀不说,流出的血也浸了皮子,是以来找陈老狗做皮子的人,都会在人身上贴上定魂符。
定魂符是将人魂魄拘在符纸里,魂魄脱离了肉身,肉身自然感觉不到疼痛,符纸又贴在人的额头上,魂魄与肉身相贴,可保人命留一线,等身上的皮子剥到只差最后一刀,再将符咒揭开,魂魄回归肉体,下刀的人利落的割下最后一刀,皮子全须全尾的剥落,肉身上下的肌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