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抱怨那个中年胖子:“这一截路都小半年了一直这么坑坑洼洼的,忍忍也就过去了,你把司机给气走了,把大家耽搁在这半路上算怎么回事?”
还有人劝他:“我说同志,算了算了,过去劝劝师傅,给他赔个不是,让他回来继续开车”
“是啊,我们都还等着要上县城办事呢”
中年胖子有些圆的胖脸上被说得见了汗:“你们怎么又不是我的错,我就是提醒一句”
“是是是,不是你的错,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嘛这是,服个软嘛,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易连城被那一下狠颠直接给弹歪到安立东身上了,这会儿连忙撑着坐直了,一边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一边说了句公道话:“为什么讲理的要给不讲理的去道歉服软”
带了旱鸭子上车的大婶一脸鄙视地看了过来:“不服软,你去开车啊!”
这叫做形势比人强啊,易连城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闷闷地不作声了。
安立东摸了摸被易连城磕到的下巴,起身打开车门也下了车,向远远蹲在路边的司机走去,先给对方打了支烟:
“师傅,开车夹气可不好,一车人都等着你呢,差不多也得了啊。”
司机接过那支烟夹在耳朵上,嘴里叼着抽了大半截的烟自自在在地吞云吐雾,就像没听到安立东的话一样。
安立东皱了皱眉头:“我说师傅——”
司机“噗”的一声将烟屁股吐在地上:“得什么得,老子屁都没得!要不然就让刚才那歪嘴的胖子滚下车,要不然大家都捱在这里,反正他在车上,我就不上车,要我开车,他就滚下来!
车钥匙挂车上呢,谁爱开谁去开啊,叽叽歪歪地念得老子心烦,老子还不侍候了!”
说完掏出打火机啪地打燃火,将夹在耳朵上的那支烟叼嘴里又点燃了,一副“今天老子就是不走了”的架势。
现在这年代吃司机这门技术饭的人比较少,能开车上路的人,一个两个都老牛b老神气了。
今天这司机也摆明了不来几个人好好跟他说软话道歉,他就绝不动一下的态度。
安立东愿意哄着易连城,那是因为人家是萌萌的小妹纸。
司机再牛皮哄哄,也是个糙爷们儿,烟也敬了,话也说了,还劝不动,安立东可没惯着他的意思,转身就往车头走了:“反正你今天不开,谁爱开谁开是吧?行,我知道了。”
车上的人瞧着安立东拉开车门上来了,司机还依旧坐在原地不动,七嘴八舌地赶紧问话:“同志,你好好劝了司机了吗,司机师傅说什么了?”
“他说要不然让我们一车人都捱在这里,要不然让这位老哥下车,他就上来开车——”
安立东刚指了指那个中年胖子,带旱鸭子的大婶就立即冲着那人叫了起来:
“我说大兄弟,你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耽搁我们一车人啊,我这一车老的老,小的小,给摞在这半路算怎么回事?”
“是啊,同志,要不你还是下车吧”
大部分人都不作声,也有几个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中年男子下车算了。
易连城已经把口罩又戴上了,见那几个人跳腾着撺掇,实在看不过去,起身站了起来:
“大婶,大哥,你们几个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这位大叔又没错,他一样也是花了钱买了票的,凭什么要把他赶下车?”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最平常不过的冷暖人情,以前大部分时间又都沉溺在医术上,只觉得这世上的事,对的就应该是对的,错的就应该是错的,今天的事实在让她气不平。
“旱鸭子”大婶瞟了易连城一眼,阴阳怪气地顶了一句:“大家不都是买了车票才上车的,凭什么就因为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