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不要?那你来招供,我就不动她!说,是不是你从张惟昭那里学会了招魂术,魇杀了粉桃?”
“不!绿萝,你没有做过的事,就不要承认!”张惟昭大声对绿萝说。一旦承认了这一点,接下来的后果就更难预料了。
“好!好!”汪直冷笑。挥手示意田茂上刑。
田茂从门外叫来另一个小宦官,示意他压住张惟昭的肩头,自己一手执钳,另一只手去拽张惟昭的左手,因为右手等一会儿还要留着写供词。
张惟昭知道酷刑难以避免,咬着牙等待着预期的疼痛。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汪公公”绿萝伏在地上哀哀哭泣,她不想要师父也和她承受同样的痛苦。师父的手,是那么灵巧,那么温柔,虽然不会刺绣c缝补,却能为那么多人疗愈病痛。这双手,不应该承受这样的遭遇。
然而事情哪能如绿萝所愿。
“啊”一声令人窒息地惨呼传来。张惟昭左手食指的指甲被硬生生拔了下来。她痛得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
绿萝伏在不远处的地上,根本不忍心看这一幕。她的师父,那做事情总是有有条不紊c充满自信的师父,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暖的师父,现在却这样被人折辱践踏!
这都怪自己!为什么非要偷偷珍藏海棠姑姑的画像?就在上一次牡丹利用这幅画像向师父发难的时候自己就该烧掉它的。为什么要学师父去和青桐c牛禄做什么家庭系统排列?结果被人诬告为设阵招魂。绿萝内心无比悔恨!
“现在招供,我就停了用刑,招人给你上药如何?”汪直冷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张惟昭伏在地上不说话。
汪直用靴子尖挑着张惟昭的肩膀把她翻过来,张惟昭右手紧紧攥着左手,痛得深深吸气,然而由下而上盯着汪直的眼睛充满愤怒,却毫无妥协服软的样子。
“看来你的苦头还没有吃够是吧?”汪直半蹲着居高临下看着张惟昭。
张惟昭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fucky一u!”
汪直皱起了眉头:“发克油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死你!”
“哈哈哈哈!”汪直仰头而笑。自从他执掌内刑堂以来,也遇见过一两个硬骨头的宦官辱骂他的先人,比如说“我你娘”“我你奶奶”,但被一个小女孩骂死你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来啊!我看你拿什么死我。”说罢走到桌案之后坐下来,示意田茂:“继续!”
田茂过来,就要把张惟昭从地上拽来让她跪好。
正弯腰拖拽的时候,不提防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膝盖,随即大腿上一阵剧痛。
“啊!”他一声痛叫,转身猛踢!
绿萝被踢得飞向一边,委顿在地,口中鲜血汩汩而出。
“绿萝,绿萝”张惟昭膝盖着地爬行至绿萝身边,抱起了她的头。绿萝靠在她怀里,喉头发出丝丝的气声,这声音越来越微弱,不过数息的功夫,就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绿萝的头也歪向了一边。
张惟昭连忙把她平放在地上,伏在她的胸口听她的心跳。又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放在她脖子上去指压她的脉搏。
没有了,无论是脉搏还是心跳,都没有了。绿萝死了。
张惟昭跪坐在绿萝身前,双手撑地,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汪直过来把手放在绿萝鼻下,又翻开眼睛看了看。回转身把田茂踹得跪倒在地,“你做的好事!”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把她拖出去!”
“是!”田茂领命把绿萝拖了出去,在地上划出长长一道蜿蜒的血迹。
张惟昭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汪直有点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