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陈挺去北京参加集训的两周以后。
接到紧急通知的时候,叶添天还在训练场进行匍匐前进训练。
她的速度比较慢,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全班的平均成绩,教官让她加大训练量,叶添天也全盘照做。
一遍遍又一遍,膝盖和胳膊肘全部都磨得青紫了,她还不放弃,继续训练。
刚过完0岁生日的叶添天,心里有一个空洞,陈挺带走的空洞,她需要不停用什么东西把心填满,任何东西都行。
“叶添天,到校长办公室,校长找你!”一个士官跑步过来,对她说。
叶添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麻木得朝办公室走去。
这次为什么找她,她没有心情猜测。
无所谓,什么处罚都可以来吧,她的心已经痛的麻木。
一推开门,校长c副校长c张兆和都在。
两位校长表情有些为难,交换下眼神,又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张兆和,最终还是校长开口说了话,“叶添天,学校放你几天假,收拾一下行李,和张老师一起,准备回家!”
校长突然这么一说,叶添天还摸不到头脑,偷看了一眼张兆和,被他死灰般的脸色吓着了。
“半个时后,校门口集合。”张兆和从她身边走过,留下这句话,声音低沉干哑。
叶添天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问校长。
校长有些为难,“你家里出了点情况,具体还不清楚,学校派车送你回去,张老师也一起去,有什么情况,他在车上和你说吧。”
从军校到滨城,开车走高速要6个时。
6个时,张兆和紧闭双眼,全程沉默。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叶添天忍不住对他大叫起来。
张兆和双手紧紧握住了车座位边远,浑身僵直,眉头紧锁,任由叶添天拽着他的胳膊问,依然一言不发。
军队的吉普车到了滨城,停进了滨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停车场。
两个警卫员已经早早迎出来,叶添天被一行人夹在中间,跟着急急匆匆走向了医院地下室。
一群身着蓝色训练服的士官守在一处医疗室的门口,叶添天知道,那是海军。
他们看见叶添天和张兆和过来,自动向旁边挪动,留出走廊中间位置。叶添天一眼看见医院长椅上坐着的爷爷和奶奶,他们的身躯仿佛失去了什么职支撑,歪扭着,看上去一下又老了很多。
奶奶也看见了叶添天,哇一声哭了出来。
叶添天急忙上前,双臂搂住奶奶,“奶奶,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添嵘,添嵘她不在了!”奶奶70多岁,瘦的身体这时候格外显得佝偻。
这是什么意思?叶添天脑袋里像被人扔进一颗炸弹,轰然爆炸,双耳嗡嗡作响。
“是,是不是,搞错了?”叶添天安慰着奶奶,自己的腿却开始发软。
“你也进去看看吧”奶奶老泪纵横,被人搀扶着坐下。
叶添天扶着墙,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停尸间,阴冷冷的,中间一张铁床,上面覆盖着白色布匹呈现出人形。张兆和已经站在旁边,法医还在和他说着什么。
叶添天踉踉跄跄走过去,看清躺在床上那人的脸——是叶添嵘,她的脸灰白的,闭着眼睛,脸上脖子上尽是浅紫色的斑块
叶添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的姐姐,训练有素的海军军官,得过一抽屉的勋章和荣誉证书,她风华正茂,她意气风发她才9岁,怎么可能牺牲?
她的姐姐,她的骄傲,此时就只是直直躺在那里,被一块白布盖住躯体,再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