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爱向黄辉红隐瞒了自己调戏罗阿娣未遂才被打的原因,反而哭诉是店家企图贪墨押在这里的扇子,自己索要未果,又被店家欺负,才不得已找到黄辉红出面主持公道。
见伤势上没有占到便宜,钱孙爱就转身冲到前厅柜台处,拿起一把破扇子就跑回来,指着扇子道:“黄叔叔您看,三日前我押在这里的十六柄扇子,都是珍品,上面都有我爹的亲笔题字,我想着过几日再拿银子赎回来,今日我还特意备足了银两,可是您看,这扇子,都破成这样了,明显是他们见我爹题字的扇子值钱,就想据为己有!”
黄辉红瞧了眼钱孙爱手里的扇子,扇骨折裂,扇面上千疮百孔,只隐约可以看到钱谦益的签名和印章。
“这......的确太破了。”
黄辉红是清楚钱谦益字画市价的,这玩意就跟名声有关,最近几年钱谦益在文坛声望如日中天,字画价格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而且黄辉红很清楚有时候钱孙爱手里没银子了,就会顺几幅他老爹的字画出来售卖,换点生活费,这个事黄辉红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总比让他出去坑蒙拐骗,完了再给他擦屁股强吧。
所以,黄辉红本能的相信钱孙爱当日拿来抵押的扇子应该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哪有店家会那么傻,收几把不值钱的破扇子在这里当抵押。
然而,他高估了钱孙爱的善良,低估了刘掌柜的老实。
杨杉就招手喊来刘掌柜,让他把三日前的事情再原封不动的叙述给黄辉红听听。
刘掌柜就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完了还把欠条拿给黄辉红过目:“您看,这上面真的没写明扇子的成色。”
“既然没写,那肯定是完好的扇子啊,若是破损的,你当时肯定会写上去的!”钱孙爱说话的底气忽然就足了几分,指着欠条叫嚷道。
“这......当日您说您是钱家大公子,小人觉得以钱家的名声,必然不会行如此耍赖之事,所以小人也没有细看欠条内容。”刘掌柜被逼急了,就随口反驳了一句。
“你个混蛋,你说谁耍赖呢?”钱孙爱今日受够了窝囊气,此时见一个掌柜都敢和自己顶嘴,心中怒火立即烧了上来,眼看就要撸袖子打人了。
“你要干什么?”黄辉红瞥了眼钱孙爱,淡淡的说道。
“呵呵,钱公子,刘掌柜是我请来的。”杨杉也轻蔑的看了眼钱孙爱,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
钱孙爱当然不敢真的上去打人,也就是做个样子摆摆威风,其实别看刘掌柜老实,就钱孙爱那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真的不一定能干得过刘掌柜,此时被人阻止,就装模作样的退后,恶狠狠的瞪了刘掌柜几眼。
待刘掌柜也退下后,黄辉红就将欠条放在茶桌上,端起茶杯呡了口,看着杨杉道:“杨大人,您家掌柜说当日抵押的是破扇子,我家钱公子又说当日抵押的都是好扇子,这各执一词,您看该怎么解决呢?”
杨杉笑了笑:“那钱公子的意思呢?”
问题又被抛了回去。
钱孙爱见杨杉问到自己,立刻昂起头,底气十足的说:“我觉得咱们也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那些扇子都是珍品,统共一百六十两银子,去掉我赊欠的二十两茶叶钱,你们店里再陪我一百四十两银子就好。”
杨杉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经历,每月薪俸是八两银子,状元楼是京城里叫得上号的酒楼,一顿最好的席面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这钱孙爱开口就要一百四十两,相当于杨杉前世里差不多十四万人民币了,这嘴唇一碰,就要白白讹走十几万,换谁也不能同意吧。
罗阿娣是个直爽性子,听说钱孙爱要白拿走一百多两银子,还弄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当场就不同意了:“凭什么要给你一百四十两银子,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