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柴房阴暗潮湿,不过干净, 每日都有厨房的人过来拿柴火, 秦篙被婆子们给架进去时, 低垂着头, 并没有拼命挣扎, 午饭也只给她送来了残羹冷饭。
秦篙想撑着不吃,可送饭过来的是李嬷嬷手下管着的婆子,平日里最喜欢趁机占些便宜,见秦篙不吃, 不懂李嬷嬷为何让她来带话,特意将好好儿的话酸着嘴巴道:“庶姑娘, 您如今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哦, 不对, 您连凤凰都不是,老夫人捧着您的时候您就是假凤凰, 不捧着您的时候, 您连鸡都不如。都说命贱就得认命, 我要是您, 就是馊吃食都吃下去。”
本盯着食盒里头的食物, 眼眸子闪过的那几抹厌恶的光挡都挡不住, 听到婆子这么一说, 她怔住了, 伸手去打开盒子, 婆子正要走,秦篙忽然喊:“你等会!”
婆子走了过来,秦篙上下打量婆子,身上衣服看着虽然体面,可袖口却磨损得很,一看就是个惫懒的人,嘴里怎么会有这些个通透的话?
前几日总以为自己真能成宫妃,一时失去了理性,如今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地儿,待不下去了。
“这个给你,你帮我个忙。”秦篙想起发髻上头还簪着三根簪子,她抽了一根出来,递给婆子。
婆子探了下头,只见那是一根纯金的簪子,上头还纹着喜鹊报春的图案,她正巧可以给自个的闺女当嫁妆,或者直接卖了换些好吃的也行。她就顺手接了过去,掂量一下,还挺重的,这才笑得诚恳了些。
“姑娘您请说。”
秦篙招她过来,小声嘀咕着,婆子时而蹙眉,时而摇头说几句,时而点头。
秦筝快步进了凤鸾院,长公主迎了过来,两人坐下,秦筝总觉得今日进府竟然有一丝沉闷的气氛,“今儿府内倒是有些不寻常。”
“嗯,秦篙被老夫人关进柴房了,一进府就被拖了进去。”
秦筝默然无语,说来说去也是秦篙自个作得很,竟然在湖里头掐住了俞曲佩的脖子,差点把她给弄死,要不是有人跳下去救人,她怕被人发现,加之俞曲佩机灵,假装昏过去,否则只怕凶多吉少,如今想来,前世自个那么蠢,被弄死,也是活该了。
“哥哥可是回来了?”
“嗯,你哥哥在前面书房和你祖父说话,简儿等会就下学了。”长公主将牛乳糕点往她边上推了推。
“娘,皇太孙今儿见我回府,气得在地上打滚,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平日里见他是个小大人,如今倒是觉得他真真是个小娃娃,我跟太妃说好了,过两日进宫去看他。”
长公主听秦筝如此说,点头:“你自个注意分寸就好。”
秦筝眨巴了下眼眸子,“我这个做姑姑的,疼爱年幼没有父亲的小侄子有什么错?”
长公主一听,只是抿唇一笑。
到了午饭的时候,秦筝才见到了秦策与秦简,最近秦简开始中午也回来吃饭了,因着中午不回来,总跟着小伙伴到处玩耍,课业成绩也下降了,因而被拘着了。
秦策朗笑地伸手摸秦筝,秦筝稍微躲了一下,没躲过去,嘟着嘴巴,表达自己的不满,秦策起了筷子,“妹妹,我给你带了你心心念念的苏杭刺绣。”
“哥,你还摸不?再摸一次?”秦筝立马变了脸色,一脸殷情,头主动伸了过去。秦简伸手要摸,被秦筝一把抓住小嫩手,轻轻拍了一下。
秦简气红了脸,“姐!你厚此薄彼!”他不甘心地控诉。
秦筝颔首,摸了秦简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子一般,大言不惭地表示:“对,你说得没错,你姐我就是这样,我这也是为了让你提前示意外头人的险恶用心,你得谢谢你姐我不顾自己的形象让你长见识。”
秦简一听这无赖说辞,差点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