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午,秦筝午睡梳洗后便往凤鸾院去。
才进了凤鸾院院门,就见王嬷嬷往里头匆忙出来,后头领着两个粗壮的婆子,见了秦筝,请安:“给姑娘请安。”
秦筝见其神色匆忙,笑语盈盈地问:“嬷嬷这是要去哪儿?”见秦筝问此话,王嬷嬷收敛了笑容,让其他婆子先过去,才领着秦筝上前一步,轻声说:“驸马爷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秦筝眨巴了下眼睛,瞅了瞅他天光云影,大白天的,咋今儿这么早回?
王嬷嬷知自家姑娘与驸马不合,姑娘打心里就看不起驸马,今日这般含蓄,长公主听了,多少也少心烦几分。
秦筝前世确实看不起自家亲爹,长得肤白貌美,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的风姿仪态无人能及,当年京城贵公子风仪排行榜年年居第一。秦家人会读书,可天资聪颖这事却恰恰落在了秦驸马身上,科考路上一路过关斩将,虽不及一甲进士,却也得了个二甲头名。然秦驸马却不受约束,不过在翰林院中待了一年,就挂冠求去,把秦老夫人气得躺了半个月。
成亲后如何秦筝不知,只是从懂事时起,就见秦驸马每日沉浸在酒坛中,从来都没有清醒着回来过,家中儿女教养都与他无关。
上辈子的秦筝最恨肤白貌美天资聪颖的读书人,每次与秦驸马相遇,都要冷嘲热讽一番才罢。
今日听王嬷嬷如此说,沉吟片刻,才问:“爹那边要我过去看看么?”
“哪能劳动姑娘过去。”王嬷嬷恭敬地回了话后,目光落在秦筝面容上,秦筝双眼透露出的担忧之色并不添一丝假意,才又说:“姑娘,驸马听闻姑娘落水回来,在垂花门处遇到了老夫人那的丫鬟,这才去了酒窖喝酒。”
秦筝一听,愣了一会,纤纤素手挡在了嘴角,双眼却露出了盈盈笑意,欢快地说:“那就有劳嬷嬷了。”
原来爹爹这是为了躲开老夫人的纠缠,才去喝了酒。后院之事,若爹爹白白掺和一脚,让老夫人失了面子,就是爹爹和娘亲不孝,若是说了娘一顿,娘伤心,只怕爹爹不忍,干脆摞开了手,只要爹爹不管,娘自是不会吃亏。爹爹是用自己的法子护着他们。秦筝想通了这一点,心下略微伤感,这样的事,也是上辈子临死前不久,她才想通的。
长公主正愁眉苦脸地让人揉着太阳穴。听说秦筝过来了,才压下了苦意,不敢露出半点,瞅着秦筝打了帘子进来,伸出手牵着她,颇有几分埋怨地道“你身子还未好,怎过来了?”
秦筝知晓长公主心有担忧,娇俏地蹭在了她身边,与她坐在罗汉榻上,紧挨着,“娘,我这不是想您了么?”
“你呀!要是能让我多省心就好了。你说说你今早闹的,只怕现在京城里头的人都知晓了,我还担心该如何跟叶王府里头的人交待。”听到长公主如此说,秦筝这才想起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叶小王爷。
秦筝心里忐忑不敢露出,只是装作俏皮样儿。长公主见自家闺女今日穿着一身嫩芽色底色莲花缂丝襦裙,腰间的细带飘然若仙,微微低垂。青丝梳成了双环望仙髻,环上轻轻点缀了几颗小米珠,一只淡雅素净的孔雀银簪埋在发髻之上,望着若仙,肤色凝脂,双颊微晕,眼若星辰。
长公主揣度她未曾遇见去接驸马的王嬷嬷,便止口不提。
秦筝眨了下眼睫毛,从桌上拿起了刚端上来的小糕点,吃了一口,才说:“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您是长公主,他也不过就是异姓王,娘您还长了他一辈呢。”
“你呀,只想着眼下,不瞅瞅以后你嫁进去如何。”
秦筝嘀咕着:“那就别嫁啊。”谁傻乎乎地得罪未来婆家?当然是得罪完了直接不嫁。叶小王爷那可是京城中有名的煞神,她命格轻,还是躲远点。
“你说啥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