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阙很快就知道他说错了什么, 看着宁景铭传来的成绩单, 他幽黑的眸中闪过懊恼,热意一路从耳根蜿蜒爬到脖颈,直至心底。
只有音调还是冷淡的, 应了对方一声嗯。
宁景铭和丘皓都在三中上学,虽然没和陆宛一个班, 但传言还是听过一些的:“陆宛这次是年纪第一诶, 听说惊呆了不少人,还把孟君月挤下去了。孟君月是谁阙哥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大校花, 从去年进校开始就一直稳占年纪第一的宝座, 真没想到小垃圾”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 他立即改口:“真没想到陆宛这么厉害,现在追她的人都能从十二班教室排到校门口了”
咔哒。
手机那头的清脆的声响让宁景铭一惊,他追问段阙怎么了, 却被段阙轻飘飘带过。
电话挂掉后, 段阙张开掌心, 里头赫然是一个质地轻薄的紫砂茶杯。他眼角染上红意,结实的手臂上青筋跳跃,过了良久才平复下来,沉默地将手中的碎片扫入垃圾桶,又简单地用冷水冲洗了一遍伤口。
慢慢来, 别吓着她, 他在心底对自己这样道。
段阙这周末在家, 这会儿段母差佣人让他下去, 他走到客厅,才发现一个头发花白c外表看上去已然古稀之年的老人坐在沙发上与母亲在叙旧。
“外公。”段阙喊了老人一声,老人却先是板着脸,起身围着他转一圈,精明锐利的眼神满满都是审视。
一旁的段母甚至还以为儿子犯了什么错,就在她心下忐忑之际,老人却一下咧开嘴,露出那口标志性的金牙,装模作样地捻了两下手指问道:“阿阙啊,你说说,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眼见儿子的脊背因为这话不由自主地挺直几分,坚毅的黑眸越发深不见底,段母心觉好笑,起身吩咐佣人去准备果盘,把空间留给二人。
老人其实不是段阙的亲外公,但两家关系交好,十年前便认了干亲。本来要认也是认做祖父,但老人执意不肯,这便成了外公。
段阙一直对这个外公很亲近,说来奇怪,虽觉得这老头太过滑稽太过无理了些,但他却从未产生过不敬的念头。
“没有。”他看了老人一眼,缓缓说道。
吴秩打量了圈发现他的神色不似作假,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冷哼道:“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拿下,你呀你,我该说你什么好?以后出门不要说你是我吴某人的孙子,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他满心怒气地扭回头,嘀咕了声“这辈子还是这么不争气”,因为声音太低倒没被听见。
兀自生气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来哄他,他很快又乐呵呵地凑过脸去:“我说阿阙啊,不然你告诉我心上人姓啥名啥,我帮你去追?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你外公我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帮你拐个媳妇儿回来还是简单一件的咳咳,你这不孝孙!拿什么眼神看我!”
段阙忍无可忍地揉揉太阳穴,要不是看在爷孙一场的份上,他还真想把人轰出去。
吴秩却翻了个白眼还在骂骂咧咧:“你当你小子当初一意孤行要住进小破城中村是谁帮你说话的?没有老头谁会给你指路?没有我你能追得美人归吗?这美人还没上手就把我当踏脚石踢到一边了是吗?我告诉你没门!”
段阙无言以对,等他骂了一堆骂够了,这才说了句“你好聒噪”,然后面无表情地道别上楼。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可把吴秩气的发颤,又骂足了劲,等人走了听不见了,这才一下仰躺在沙发上,畅快地笑出声来。
他还知道聒噪这个词,还知道表达不满,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哭泪只往肚子里吞的受气包了,看来这辈子过得真的不错,不枉他逆天而为一趟。
端果盘进来目睹全程的佣人见到吴秩一拍大腿连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