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楼梯间内, 一片阴暗。
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贴墙而站,满脸严肃的开口, “顾铭, 我看你最近可是有点心不在焉。”
顾铭微垂下头,显得五官有几分阴郁。
“不用我说, 你也知道舆论对一个演员到底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顷刻之间, 就能毁掉你十几年打下来的基础。”那女人双手抄兜, 继续说道:“你是我手下带过最有发展前景的一个,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上歧途。”
顾铭抬眸,牵动唇角笑了笑, “哪儿那么严重。”
“到底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清楚。”女人冷声说道:“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好歹换一个人,我也不至于那么反对。”
“楠姐, 我有分寸。”
“刚才看你冲过去的劲头, 我倒真没看出来你有分寸。”女人挑挑眉,深吸一口气, 转身说道:“行了, 立刻跟我走。”
顾铭立刻跟在她身后, 哀求道:“能不能让我最后再看她一眼。”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 “速战速决, 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楠姐, 你真好。”
“限时十分钟,从现在开始倒计时。”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一阵风似的从身边蹿了出去。
其实夏亦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除了小腿上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淤青之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她本来说,一点儿小伤根本就用不上来医院。
但是导演非要让她留院观察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再出院,还相当利落的批了她几天的假。
她从小就闻不惯消毒水的味儿,对医院也向来反感。
多待一秒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因为她小时候来怕了,那时候母亲住院是常态,那男人每次喝了酒,就会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暴怒的揪住母亲的头发往墙上撞。
任凭她在旁边怎么哭闹都没用。
等打的累了,他才停下,朝母女两人啐上一口,潇潇洒洒的走出大门。
那时候的她就缩在角落里,看母亲踉踉跄跄的从桌上抓了把剪刀。
而她涕泪横流的拼命的抓住她的手。
母亲朝她一笑,挥起剪刀剪短了蓄了几年的长发,没有一点留恋,一头短发参差,狼狈不堪,她却笑着将她抱在怀里道:“小亦啊,我现在才感觉你爸无药可救了,他想堕落,谁也拉不住他。这么活,不是个办法,我决定跟他离婚。
我做的也够多了,不欠他。
不能让他伤害了我宝贝女儿。”
结果,当天晚上,父亲就出了场车祸,大货车从头上碾过,脑浆迸裂,直接拉去了停尸房。
母亲尽了最后一点做夫妻的情分,给他料理了后事,然后匆匆带她从噩梦一般的家里搬出。
就当夏亦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声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
夏亦抬起头,就看见那男人脸色阴沉的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
陆北屿一言不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看见那块淤青的时候,心里狠狠的一揪。
他的指尖很凉,触在肌肤上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缩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就听他沉声喊了她的名字。
这也是夏亦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表情阴郁,声音冷的冰似的。
“我问你,什么才算大事。”
当他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一瞬间,没了理智。
胸腔里跟烧了一团火似的,心急火燎的跑来,结果就看她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