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城西,四更时分。
叶秋客和叶星凡的身影带着倦意,一前一后走进了胡三的小楼中。
为了能追上叶星凡,叶秋客已然用尽平生之力。
两道残影今夜已在东西两座城楼上来回飞掠了一个时辰。
感受到叶秋客的决心,担心父亲体力不支,叶星凡只好选择放慢脚步。
此刻二人正端坐在胡三的木楼中。
酒是最普通的高粱酒。
满面胡渣裹着棉被打着哈欠的胡三,已将三个酒盅放在炭炉上加温。
夜深无肴,低矮的木桌上只有一碟卤豆腐干和十来颗盐豆。
对于此刻而言,这样的下酒菜已是十分难得。
忙完这一切胡三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为这对父子倒酒。
若换了其他人三更半夜来敲门,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做生意,胡三绝对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但这二人上门,胡三只能选择拨亮油灯,迎接一场宿醉。
“四更天喽!咳咳咳…”
残破的小楼外月光依旧明亮,打更人的咳嗽远远传来,宁静得让人愁苦。
“没有余地?”叶秋客清了清嗓子,只想打破这窒息的沉静。
“我和醉猫这一战打给你们看的?“轻轻拨弄着酒杯,叶星凡面色很平淡。
叶秋客了解自己的儿子,说是叶星凡皱眉或是面露无奈,此事或有转机。
可是越是表现平淡,叶秋客越是知道叶星凡已然不可动摇。
“哎…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个不孝子”
叶星凡站起身给叶秋客倒了杯酒,淡淡一笑。
“这次出去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叶秋客一口饮尽,叹了口气道。
叶星凡摇头道:“不知道,或许等她们改变主意”
端起酒杯沉默许久的叶秋客,忽然一饮而尽:“也罢,出去走走也好。”
叶星凡道:“可是风雪山庄的约斗之期就快到了。”
叶秋客喝了一口烈酒道:“我来想办法吧。别忘记还有你兴云师兄,大不了一封书信召他回来也就是了。”
叶星凡沉默半晌,最终点头道:“也好我并无战胜殷皓轩的把握,师兄或许可以。”
叶秋客岂能不知道叶星凡的想法:“你这孩子尽是痴话。那殷贤侄的确实力强横,但你师兄年长你们十余载,自是多了十年的功力,哎…希望挡得住吧。”
叶星凡道:“兴云师兄此去渤海查探海情已三月有余,为何至今不见音讯。”
叶秋客轻捻着胡须,皱眉道:“这次我总觉不单纯,虽然是多人同行,总归无法令人安心。”
叶星凡道:“放心吧,以师兄的修为,江湖中可以为难他的已经不多了。”
叶秋客自责道:“有时甚至我都在想,不传你师兄凌云嫡传武学究竟是对是错。”
叶星凡轻轻倒着酒沉默不语,一提到这件事情他向来一语不发。
叶秋客道:“好吧,既然我已站在你这边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坚决。”
叶星凡抬头道:“您追了我这么久,只是为了要这个答案?”
叶秋客愣了愣神,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如此急于追来。
他只是隐隐萌生今夜分别此生无法再见的错觉。
“为了血兰。”叶星凡回答的很干脆。
叶秋客一愣:“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七杀吧?”
叶星凡道:“或许也就是您寿辰上捣乱的天尊使者。”
叶秋客拍案而起道:“就说你小子那天怎么那么反常!宁肯搅黄你爹的寿宴也要放走此人!趁早死了那条心!老子不会同意,一个杀手,绝对是个能闯祸的媳妇。”
他这句话倒让叶星凡为之一愣。
随之叶星凡才摇头道:“您误会了。我和这个姑娘还只是泛泛之交。再说她其实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