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中,窦英把树枝抛进火堆。不想用力过大,呼地迸溅出无数火星,窦英狼狈闪躲,依然闻到了额前散发的焦胡味。
有亲兵忙着上前扑打,窦英嘿嘿讪笑,自嘲道:“没事儿,没事儿。就算是把头发烧掉了,很快也能长出来的。”
忙乱了一阵,窦英重新坐下,手上不时摸着前额,感觉头发只烧了一点,既变不成和尚,也不致变成“鬼剃头”。
咦?窦英突然隐约有了个想法,摸着下巴盘算起来。
既然想不出怎么伪造,那就跳出这个圈圈,直接干把大的,兴许能从朝廷直接得到任命封赏。
现在不抓紧时间狠狠折腾一通,只是随波逐流保全性命的话,以后恐怕就要随着南明这艘破船一起沉没了。
现在的窦英,更象一个濒临绝境的囚徒,绝对不放过重见光明的任何一丝希望。况且,他有自己的自信,咱可是有“金手指”的主角啊!
想到这里,窦英腾身站起,眼中射出了精光,大声道:“立刻集合,准备出发。”
“窜入高黎贡山了?!”
得到追兵回报的吴三桂和赵布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神情。
对于云南的山川地理,吴三桂和赵布泰在战前是有过了解和研究的。军中又有向导,对高黎贡山,二人也知道得比较清楚。
高黎贡山又名高良公山c高黎共山c昆仑冈c分水岭,坐落于怒江西岸,方圆有一千多平方公里,山势陡峭,林密草茂,有些山峦更是终年积雪c人迹少有。
显然,进山搜杀到敌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丛林密布,山峦起伏,道路崎岖,这只是地理方面的困难;最重要的是高黎贡山那么大,你得派多少人马c携带多少粮草才能搜山抓捕?
沉吟了半晌,吴三桂开口说道:“逃入高黎贡山,最终亦是要窜进腾越州,有那六千精骑在,谅其难以逃脱。”
赵布泰露出一丝难看的笑,知道这是想当然,是自我心理安慰。敌人就那么傻,钻进深山密林,还会大摇大摆地出来?
“我军主力还是按计划退驻永昌?”吴三桂带着询问的口气,但也只是礼貌性的。
赵布泰点了点头,颇感无奈地说道:“恐怕永昌亦不能久驻大军,唉,且看昆明运粮能否及时吧!”
粮草辎重被烧毁甚多,已经难以支撑数万大军的继续追剿。甚至,连退驻永昌也是暂时的,那里的粮食也不多,大军很快就会退回昆明就食。
至于那六千精骑能有怎样的收获,是不是能够将功折罪,赵布泰和吴三桂也只是存着希望,却不敢肯定。
而且,在边外之地追剿也不能持续很长时间。粮草倒是还能挤出点,就地抢掠征集也是个办法,但那春气萌发时爆发的青草瘴,却着实难以对付。
计议已定,吴三桂回到营帐,命令军队准备开拔,撤回永昌。他坐下来,却是有些愁眉不展。
信郡王多尼的死,成了吴三桂和赵布泰等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清廷的处罚是肯定的,是轻是重,令人担心忧虑。
正在忧虑之间,帐外亲兵来报,方光琛在外求见。
吴三桂赶忙起身相迎,见到方光琛,强装笑容,寒喧已毕便请方光琛落座。
“王上,可是还在忧思朝廷之降罪处罚?”方光琛倒没太多废话,直接问道。
吴三桂叹了口气,点头道:“如何能不忧思?失陷主帅,其罪非小啊!”
方光琛微微一笑,说道:“卑职细思再三,觉得王上不必忧虑。即便朝廷处罚,对王上,也会大而化小,小而化之。”
哦?吴三桂疑惑地看着方光琛,不解地问道:“请先生详细道之。”
方光琛捋着颌下胡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