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火光迸现,巨响震耳。在不断升腾的黑烟和尘土中,惨叫和惊呼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炸死炸伤了多少清军。
“杀,杀呀!”在清军的惊惶混乱中,明军发力猛攻,竟以劣势兵力打得敌人连连败退。
如果不是黑火药地雷威力有限,窦英也不敢在这样的距离内轻易使用。实在是用甩链球的方式,也无法把七八斤重的地雷扔得太远。
除了威力有限,密集的敌人也有效地防止了地雷的误伤。尽管离得近的明军也被震得近乎失聪,但还不是太过影响拼斗厮杀。
而清军则陷入了恐惧惊慌,一颗地雷飞来,清兵都四下躲避。再看着冒烟的地雷落下乱滚,更是惊呼不断,又蹦又窜。
窦英高声喝叫,带着将士们奋勇冲杀,竟把清军打得连连败退,实现了把敌人和辎重车队隔开的目的。
明军将士个个争先,把窦英掩在身后,尽力保护着他。
几个明军士兵还紧随着前锋,在队后不时地甩出“链球”地雷,给清军增加着伤亡和混乱。
一个明军已经把点燃引信的地雷悠荡了起来,一支冷箭突然从敌阵后抛射而来,正射中他的肩膀。
明兵手上一软一松,悠荡起来的地雷没飞起来,却贴着地皮向前滚动,如同打出了一个“保龄球”。
地雷滚得飞快,却巧得不能再巧,从几个士兵的脚下穿过,正被迈大步前进的窦英踩了个正着。
窦英完全没有防备,脚下一滑,身体前扑,摔了个结实。
在他眼前,是一颗冒着火星的地雷,窦英反应还是挺快,向旁边侧滚。可只翻了半下,就被旁边一个明兵的腿脚给挡住了。
“卧槽!”在窦英瞪大的惊恐的目光中,火星没入地雷,然后轰然爆炸。
在震耳的巨响和闪瞎眼睛的亮光下,窦英只觉得脸上头上身上无处不痛,只不过这痛苦很快消失,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雾在晨风中飘散,东方的天际显露出了金红色的光,越来越大,愈来愈明亮。
“将军,将军。”陈忠蹲在窦英身旁,轻声唤着。
“卧槽!”伴着一句陈忠听不懂的惊叫,窦英猛然坐起,双手紧紧护住头脸,身体在无意识地发出颤抖。
陈忠被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下,便赶忙伸手拍拍窦英的肩膀,温声询问道:“将军,您,您做噩梦啦?”
窦英的肩膀被触到,竟猛然缩了一下,仿佛被烙铁烫了似的。而护住头脸的手依然没放下,直到陈忠再次发声,他才慢慢地张开手指,从指缝中偷偷张望。
陈忠露出和熙的笑容,这是他自己以为的,但外人看上去会觉得有点怪模怪样。
窦英透过指缝看着怪样子的陈忠,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把手从脸前拿开。
“将军,该吃早饭了。”陈忠又咧嘴笑了笑,没有说出重复了几十遍的话。
紧皱着眉头,窦英打量四周,手暗中掐了下大腿。疼痛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做梦,他又满血复活了。
只不过——
远处的火堆已经被泥土填埋,清烟也将很快消失。
窦英苦笑起来,他又进入了一个循环,是今天的循环。
他猜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但这种循环似乎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说得简单明白的话,那就是活一天算一天。
活过今天,就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今天玩完儿了,那就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再重新来过。
窦英垂下眼睑,沉思着。
其实很多人的生活也类似于循环,象窦英在后世,每天差不多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起床,吃饭,出门,坐地铁,上班,下班,坐地铁,吃饭,玩手机或电脑,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