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韩非来秦的只有檀素,这点无可厚非,毕竟,只有她身无牵挂。
张良身为相国之孙,在韩国,旁事都可以说成年少无知,但一旦迈出国界,连韩王都会被吸引注意力;卫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谜,此时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整日不见踪影;紫女放不下紫兰轩的姐妹,流沙也需要紫兰轩这个消息渠道。
所以只有檀素。
只有檀素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真正的用行动诠释不离不弃。
秦王对此无半分惊讶,只让人安置好了住处,冷香、风雅,尽是她喜欢的风格。
客观来讲,韩非于秦之日,初时并不算太难过,秦王总归是赞叹他的才华,可若是日久天长,而这份令他赞叹的才华不能为他所用
在素素被一只信鸽叫回了韩国后,李斯的成功陷害便是结果。
韩非面临牢狱之灾,却依旧处事不惊,只问李斯,“听闻,卫庄兄出了变故。”
李斯微愣,而后淡淡道,“素姑娘的事,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
韩非闻言看了李斯许久,这话,似是在暗示些什么。
牢房是出乎意料地干净,曾身兼司寇之职的韩非自然明白,秦王终归是留了几分情面,却不知是为何而留。
日子平淡的过去,直到有一天,饭菜突然变得丰盛,韩非询问狱卒得知,是秦王要娶后。
娶后呵,以嬴政冷酷自我的性子,他绝不会用唯一的后位来做筹码,以谋政治,那他娶的后,会是谁呢。
联想到李斯曾说的话,韩非目色微沉。
李斯在夜晚到来,他面色复杂地道,“师哥,你要出来了,我知道你迟早会出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韩非低首看着地上的干草,半晌笑道,“是啊,快出来了,希望到时候她不要哭的太惨”
李斯不太懂韩非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师兄的才华一直为他所敬佩且忌惮,只是身为法家,他不能心慈手软。
怎奈情之一字,晕染神骨,惑尽君王。
面对如今之状,李斯叹了口气,失落中含着无奈,又有一丝不忿,“师兄,假如有一天,你我之争,是你输了,一定是因为你那不该有的心慈手软。”
李斯走后,韩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墙壁,灰色的色调,像是他的人生,良久,他缓缓的道,“师弟啊,我也会狠心的,只要要失去的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黑暗似乎寻到了时机,贪婪吞噬着牢狱里不多的光明,最后,只剩下他身居的一角,抬首望去,冷冷的香气拂过鼻尖,温柔的危险,将初见撕成永别,寒风烈烈,青紫的脉络逐渐蔓延手臂,剧烈的痛意袭来,韩非怔怔落下一滴泪来。
黑衣男子摘下面具,与他随身携带的清冷香气不同,他的容颜气质是及其高雅的,正如诗经中吟唱的那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你还有什么想要对这个世界说的吗?”男子淡淡道。
“卫庄兄会照顾好素素吗?”
“会。”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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