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在看机关城的方向。”卫庄在素素身边站定，“是在看他？”

    素素一时有些跟不上卫庄的节奏，有些犹疑道，“你是指，盖聂先生？”

    感受到身旁越来越阴沉的气息，素素无声叹息，看来是了。

    素素摇首否认，“盖聂先生并不知晓我的消息，我看得也不是他。”

    “？”卫庄静静看着素素，他沉默的时候总是很有威慑力，至少素素很快便投降了。

    “我在看中央水池，那里也许决定了墨家机关城是否会沦陷的结局。”素素淡淡的道。

    “结局早已注定。”卫庄很笃定，这也符合他一直坚守的价值观，“弱者没有胜利的资格。”

    素素微愣，而后笑着叹息，“是啊，乱世中，弱小是原罪。”

    “我来此地之时，机关城内诸人已经多半昏迷，失去了战斗能力，无法承担守护之责。”她又重新看向机关城的方向，“而为了应对你带来的威胁，他们必须尽快解除毒性，但那种毒似乎并不好解，即便他们那里有人精通岐黄之术”

    “此毒名为‘鸠羽千夜’，是我历经三年，整整一千个黑夜炼制而成，其间不得见到一点阳光，否则便会前功尽弃。”赤练走过来，裙摆飘动，摇曳生姿，“它是流传自上古的秘方，号称日当正，屠尽城。”

    “怪不得。”素素轻呵了一口气，“我的雪莲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假如是素姐姐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做？”赤练掩唇笑道。

    “我会打开玄武水阀，净化掉毒水。”素素淡淡道，“而后借助折枝三百解除毒性。”

    “素姐姐不是说，雪莲也只能暂时压制此毒么”赤练讶异道，倒是显出来些属于少女时的天真。

    “折枝三百不止有这一种花可以解毒，只是它更好用。”素素抬首仰望无垢的天空，“可他们没有办法压制毒性，纵然打开机关玄武，也需要时间来缓和，而你，会给他们时间吗？”

    “机关城一日必破。”卫庄只如此道。

    “所以啊终究是无力回天。”素素叹息，竟有些惋惜的样子。

    “素姐姐很喜欢墨家的人？”赤练试探的问。

    “素奉‘兼爱非攻’为要旨的墨家确实值得敬佩，尤其是在乱世的背景下。可”素素笑着停顿了一下，“如今的墨家是燕国的墨家。”

    赤练睫羽轻颤，宁静了下来。

    “公输仇潜入机关城了”卫庄道。

    “‘仇’字做名很微妙啊”素素笑笑，“公输与墨家世代敌对，他此去是为了了解几百年的恩怨？”

    “”

    见卫庄默认，素素又笑道，“我曾听闻他为人狡诈，破会算计，但若碰上不以常理来行事的古灵精怪之人，不知会是何种模样？”

    “你想到了什么？”卫庄问道。

    “他和墨家，还有的磨。”素素淡淡道。

    清风吹过，一片清凉。

    乱世的危险总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犹如一条阴鸷的毒蛇，随时会张开獠牙。

    但并不是没有希望的吧，至少两者的天空，都是一样的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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