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无法无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蛟爷最服气的人是德叔,可最看不起的人也是德叔。
德叔的武功在金瑶心里评得上是高深莫测,蛟爷在京城这一处,凭她所学,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称霸王。
她的武艺是他教的,可是她倾尽所学却不能学得他的五分之一,比划起来连他身都近不了。
如果德叔去军营的话,怎么都可以弄一个天下大将军的来当当。
可是,他怎么就选择了在她身边浪费时间,当了一个臭脾气丫头的奴才。
这一点,蛟爷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敬他,因为他武功卓越,她厌他,因为他喜欢作贱自己。
不是蛟爷瞧不起自己,平心而论的讲,德叔跟着她真是亏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他甘心当一个任打任骂没有最严的奴才。
蛟爷瞧不起他,打心眼的唾弃他。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讨厌他,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一点底线,蛟爷一点都不意外,如果她要杀了他,德叔都可以递刀子的那种。
以前,蛟爷可能还会故意整他,可是现在蛟爷已经没有那个性质和耐心了,德叔对于她来说,永远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里。
“好久没有回来了,睡墓地的日子还真是怀念啊。”蛟爷缓缓说道。
德叔不急不缓的说道,“小姐有好房子不住,自己要吹冷风。”
“一切荣华都是浮云,是虚是假,名利财富到底了都是一场空”
蛟爷低声细吟,悠扬而又缓慢的语气,就像古庙里面的僧人,禅意的语气里透着六欲皆空。
可是对于德宁来说就是,小姐又在胡言乱语了,如果是空,为什么去骗赌庄里的钱,又为什么要偷窃官府的库银,还有天香楼的珍馐美酒?
她不觉得,可笑吗?
空?什么是空?如果真是空,那这个世间都不存在了。
德宁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杆长烟杆,他点燃了烟杆,盘腿坐在墓的底下深深的吐了一口烟圈。
熏人的烟雾往上飘,蛟爷看着头顶上的烟,皱了皱眉头,她用手试图驱赶这熏人难闻的味道,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这烟还是在她的头顶,调皮的不想分开。
“别抽了,熏死人了!” 在蛟爷的一声叱声后,德宁立马息了烟杆。
蛟爷又道,“你前几日干嘛去了,为什么见不到你的影子?”
“也没什么,就是遇上些麻烦”德宁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被什么烦心事给缠住了。
“什么事?”蛟爷淡淡问道。 德宁明显的顿了顿,便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蛟爷冷声嘁了一声,她想问,可是德宁不会说。
就仿佛,她爹是谁,她娘是谁,她为什么会被丢在坟墓里,而他为什么还要把她养大,这一切的一切,她已经问了无数遍了,可是回答他的永远都只是一句,她娘是好人。
她娘是不是好人,她一点的不感兴趣! 可是蛟爷一定知道,德叔一定很喜欢他娘,否则怎么会把她养大。
可是奇怪的是,他对她的好未免有些太过了,虽然她是被他给养大的,可是他们之间却没有一点的亲情在里面。 仿佛把她养大,只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小姐小姐
蛟爷猜测,她的娘以前一定是一个名门贵胄的千金大小姐,而德宁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否则怎么每一提起她的娘来,他都会敬畏又仰慕的说着,你娘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好人,坏人,哪怕是一个死人,又与她何干,她自己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就足够了。
蛟爷哼哼一声没有说话,她不管这个德宁神出鬼没的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她赌,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