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看他,转过身随冯贞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陆英一颗心沉得厉害,方才有件事他没有说,那柄他不过在手中一握,便发觉比此次神机营配发的火枪要小一些,他是握过她的手的,知道这样的大小,正适合她握在手中,既不会太沉,也不会发飘。然而那造火枪的人,又如何会知道她的手的大小
这其中的意味,陆英不愿再想。
入了秋的京郊肃杀一片,然而比这秋景更令人凛然生威的,是怀来县城楼下禁军整肃的军容,兵甲齐备的阵型。
三大营中的五千营为步兵,皆佩刀,在日光下散发着锐利的寒芒。神枢营为骑兵,架射,战马长嘶踏地,震撼人心。而神机营为兵,人人腰间皆佩有一件通体乌黑的细长物事,光泽柔和而冷冽,更生出些莫测的敬畏来。
正午耀目的日光下,毓坤缓缓登上城楼,玄色冕服上织秀的日月山川熠熠生辉,顺着朱红的下摆向上望,玉旒下是张姣美而坚毅的面孔,令人不由生畏。
站在数十丈高的城楼上,其下之人如蝼蚁般渺小,跪地叩首。她隐约可以分辨出朱毓岚的身影,今日他也身着亲王冕服,但依旧要在她面前三跪九叩。
这感觉竟然不坏。
望着匍匐的人影,毓坤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便是君临天下的感觉,无怪乎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打破脑袋,丢掉性命,只为了能在御座之上坐上一坐。
而今天,在这城楼之上,一切都只属于她,无人能与她并肩,也无人不敢不听她的号令。
城楼之下,禁军三大营军营整肃,步调划一,待她一声令下,便从代表步兵的五千营开始,演练冲刺、包抄和绞杀阵型。
激烈的冲撞之声从城楼下传了上来,并没有吸引脱欢的主意。作为尊贵的客人,此次瓦剌一行自然被请上了城楼,安排在最好位置上观看。
从登上城楼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今日的主角,大明的那位皇太子身上。似有所察觉,坐在他身边的太子殿下蹙眉望了他一眼,与巴图的言谈却依旧客客气气。
也就在那一瞬间,脱欢忽然觉得,她已识破了他的身份也说不定,这倒令他更加有了些兴趣,毫无顾忌地打量她起来。
毓坤在心中冷冷一笑,她知道如论是步兵,还是骑兵,与瓦剌比起来大明并无优势,自然对脱欢没什么威慑,然而这也并非今日的重头戏,总要先唱上一两出暖暖场,才慢慢唱到精彩的地方。
演练过半,虽然声势浩大,然而城楼之上,脱欢已有些困乏了,他在心中想,若不是有那位皇太子殿下在,恐怕他都要后悔一趟亲自来北京。
这么看来大明的武力也不过如此,和他们草原上的骑兵比起来,勇猛彪悍是不及的,最多不过是阵型更精致些。但也只有汉人喜欢搞这些花架子,于他而言,汉人的文化的确博大精深,然而在战场上,他更喜欢的要杀便杀,要抢便抢的直爽。
这么想着,城楼下的呐喊声却突然停了。脱欢一凛,明白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恐怕重头戏要来了。
他下意识望了眼毓坤,见她也望着他,微微一笑,很有些挑衅的样子。他不由来了精神,这样直接的挑衅简直是对他胸中嗜血那部分性情的挑衅,若是个女人,只要他立刻便要拖着她上自己的战马,到最劲的风里驰骋一番。
而若是个男人,他更想与她在战场上厮杀一番,看一看,到底谁才是最强的王者。
不过望着灼目的日光下她盈盈生辉的肌肤,脱欢心中却异样得厉害,若到那时,她真的输了,他究竟是杀了她,还是
轰隆一声巨响从山谷中传来,脱欢的面色变了变,连巴图在内,在坐的瓦剌使团皆坐直了身子,表情紧张起来。
脱欢下意识向四周望去,才发现原先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