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尚好,如今年纪渐长,发育的烦恼时刻困扰着她,虽行事教养皆是男儿做派,也必须十二分小心,才能掩盖身形的婉妩。
见绛雪拿来白绸,毓坤自然展臂,绛雪低声道了句“千岁恕罪”,便以白绸绕着她的胸背缓缓裹起来。
绵密的刺痛从胸前袭来,毓坤脸色苍白。似乎又要到那日子了,那处痛得碰都不能碰。
她闭着眼,紧紧咬住嘴唇,半刻后听绛雪道“成了。”方松下口气。
接着绛雪又在她腰身缠上数道,待胸前的丰盈与腰间的纤细消弭,才伺候她换上曳撒。
深红交领将她颈间雪白肌肤掩得严严实实,通肩织金团龙栩栩如生,指尖隐在金边窄袖下,乌发被梳起加帽,腰间束以金镶玉宝绦环,足蹬素色麋皮靴,潇洒而威风凛凛。
绛雪微微福身,领宫人将隔扇一道道打开。毓坤挟着画轴走入东书房时,她的大伴冯贞已寻了谢意来。见太子驾临,谢意正欲起身行礼,却见毓坤沉着面孔,将一件物事摔进他怀里。
谢意下意识接过,展开看了,发觉正是昨日那幅画,不由笑道“这不是画得挺好,还有萧恒的字,想来少年书圣也是个风流人物。”
毓坤冷道“你再瞧。”
见她动了真怒,谢意一凛,将画翻来覆去看了遍,蹙着眉道“天头用绫,隔水用绢,尾纸是上好的宋笺,皆是好的,宋制无疑了,没什么问题罢”
毓坤点着着上面的词道“你仔细瞧。”
谢意笑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我瞧贴切得很。”
话未说完,便被毓坤冷颜打断“这是李后主的词,你再看这画上画的又是什么萧恒那样的人,怎会做这奚落人的事。”
经她提点,谢意茫然一瞬,很快想明白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既然画的是宋太宗幸小周后,再题李煜的词,便是明着羞辱了。
见谢意惋惜望着那画,毓坤沉声道“赵光义自不及他兄长,但也自比明君,为人主者,即便真有这样的荒唐事,又如何肯让见于后世,多半是后人假托,有意抹黑赵宋。”
谢意深深望着她道“只这样一处破绽,殿下也一眼看得出,当真叫人钦佩得很。“
毓坤瞪了他一眼道“拍马也无用,下次再送这淫赝品来,少不得拖出午门外,廷杖。”
谢意将画阖上道“可惜了这样的好工笔。”说罢竟随手将那画撕了。
毓坤一怔,下意识道“好得花了千金,你拿着画去,把银子要回来。”
谢意叹道“值什么,惹得殿下生气,当真是我的过错了。”
将那价值连城的残绢递与她,谢意笑道“殿下也撕一遭,消消气。若是喜欢,赶明儿我再收几幅来,殿下撕着玩。”
毓坤望了他片刻,方道“让你多读些书,也少上些当。”
谢意莞尔道“殿下可是心疼我了。”
望着谢意与平日别无二致的神情,毓坤忽然轻松下来,方才不过是个梦罢了,如何当得了真。
“太子爷”,冯贞在隔扇外柔声唤道“已是未初一刻了。”
毓坤这才回神,想起今日未正时分在武成阁,教授骑射的师傅要考校她与福王的功课。原本也没什么,但好巧不巧正赶在瓦剌使者入京的关头,竟成了桩要郑重对待的大事。
此前蒙古瓦剌部时常滋扰边境,皇帝有意阅兵以扬国威,震慑西北,只因多年在西苑问道,求仙未成,反叫丹丸拖垮了身体,这几日病得越发沉了,势必难以躬亲。原本她是太子,合该由她主持大局,然而却迟迟等不到旨意。
原因便在于,她虽是长子,却不是嫡子。当年她爹力排众议,立她为储,谁也没想到一年后,被太医诊断难以有孕的张皇后竟也诞下一子,便是她的弟弟,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