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烹、炒、煎、炸”,红烧鱼块、诸葛烤鱼、酸菜鱼,而是“清水煮鱼”。
东周,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那时还没有炒菜,烹饪方式以“煮”和“烤”为主,古文称为“烹”和“炙”。平民多用陶器,贵族则用青铜鼎。
清水煮鱼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考究,特别考验厨艺。既要在水温正好的时候,把鱼放入,才能使得腥气随水汽而散,鲜味留于汤。还要在火候恰当,水汽翻腾的瞬间,依次放入调料,鱼肉才能滑腻爽弹,入口弥香,鱼汤更是白若凝脂,晶莹剔透。
否则,专诸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劲儿,跑到太湖学了三年?
这道菜,只要掌握“七分三滚十分等”的口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所谓“七分”,就是水热至七成,将鱼平放于锅里。水滚三道,第一道放入葱姜蒜去腥,第二道加盐提味儿,第三道倒入少许冷水紧致鱼肉。再默数十个数,捞鱼出锅,鱼汤淋遍鱼身。剩下的,就是口水和筷子忙活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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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亮早就给咱们准备好了木柴和仿青铜鼎锅,”我一边煮鱼一边倒入最后一道冷水工序,心里从一数到十,用漏勺捞起鱼摆在盘里,“月公公,别闲着,盛鱼汤!要换别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说南少侠,真是难为你,就这么一道简单的清水煮鱼,你都讲到春秋战国去了。”月饼认真地把鱼汤淋个通透,“这就是把拾掇鱼的埋汰活儿交给我的理由?”
待鱼汤淋漓尽致,这盘“清水煮鱼”就像龙翔九天的写意画,由国手画师点上神龙那双眼睛,顷刻鲜活生动。宛若珍珠的鲜嫩鱼肉微微颤动,鱼肉乳白鱼汤垂垂欲滴,“吧嗒吧嗒”落在盘中,颇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思。冉冉升起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鱼肉香气,迎面飘来,那股鲜味儿,顺着鼻腔直抵唇舌,口水顿时涌了出来。
“你杀鱼我煮鱼,这就叫‘术业有专攻’。”我使劲咽着口水,“不喝几瓶二锅头,真是瞎了这道好菜。”
“你没当个厨子,真是可惜了天赋。”月饼眯着眼左右张望,手中反扣几根桃木钉,“可惜这盘菜不是为咱们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完成三件事情的犒劳大餐,更不会吃“月饼洗脚没洗手弄出的鱼”。鱼做好了,该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该出现的人……
我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二十一点四十六分,月亮已经升至半空。亥时已至,天地鬼门开的子时,快来了。
我和月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短短一下午和半个晚上,就像在玩一场亲身参与的闯关游戏。每一个环节,及其考验智力、体力、知识,却在最终环节即将完成时刻,还不知道游戏到底是什么?
这种任人摆布操纵的“棋子感”,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慌恐。
又过了几分钟,鱼渐渐凉了,鱼汤凝了一层薄薄的膜,再无方才垂涎欲滴的品相。那几缕浓郁的香气,早已顺着江面,飘溢远逝。
“月饼,怕不是有什么异兽,藏在江底。”我等得有些焦躁,隐隐泛起“对即将到来却一无所知的事物”莫名恐惧,“把鱼倒进江里,引它出来?”
“你当这是祭祀江龙王呢?要不要再扔两个童男童女?再等等看。”月饼摩挲着桃木钉,仰首望月,凝视片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抹乌云,顺着风势,由远及近,沿着月亮的边缘,覆盖而来。闪烁月光的江面,像是被一块黑布遮住了波光粼粼,顿时黯淡无光。
呼呼作响的夜风,起初如同夏夜熟睡,在耳边“嗡嗡”盘旋的蚊子。不多时便清晰异常,呼号着“呜呜”的凄厉风声,扑面而至。
“呱呱”,几声丧气沉沉的乌鸦夜鸣,于岸边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树林,胡乱挥摆着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