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多年前的县志记载了, 只有短短一段。
新余县这里本来没有能够烧制瓷器的瓷土的。世上所有的土都可以烧制陶器和瓷器,但是有的地方烧制出来瓷器细密、清透、釉色均匀有质感。但是很多地方却是难以烧制出来, 勉强烧出来后起泡、有裂纹, 釉色不均
这勉强二字中间就包含了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火温、添加物非要一次又一次地试验, 最后才能烧制成功泡面哥,就是这样勉强, 烧制出来的东西只怕也不好看。
新余县上千年都没有出产过瓷器,居然在三十多年前烧出了瓷器, 想当然,那位知县一定是欣喜若狂的,虽然没带来多少税收, 也要将它写到县志上。
核对账册之后,就能理解为什么顾家出产的新余瓷只在县志上出现了一小段
顾家的新余瓷在周边还是小有名气的,不过不显山不漏水, 商税纳得不多。大渚鼓励农耕,所以商税缴纳比例高,核算过后推算这一家的瓷器一年的净利润怕也有千两银钱了。
看上去还可以,但是放到一县的赋税上来说,也并不会让人惊讶。而且,就一般的眼光来看, 这种新余瓷恐怕也不甚美观粗笨,工艺不好, 胎色、釉色不佳, 卖相很差。优点是便宜、耐用、不容易开裂、起泡。
查账的同时, 齐季瑄发文差使捕快们四处去打听,探听回报这顾家只开了一家家庭式的小作坊。顾老板性格有点问题,古怪、刻板、孤僻,不愿意将生意做大,所以出产瓷器不多,只够在周边贩一贩,并没有走得太远,名声不显。
根据他拿到的一个新余瓷的成品来说,他还是很能理解新余瓷卖不出价格,许多知县老爷忽视它的合理性毕竟知县们大多见过一点市面,这种长得土气的瓷器看着肯定很难受。
可是齐季瑄却觉得问题不能这么看。
新余瓷是长得不怎么样,就因为光泽度不够,釉色又不正。可是它卖不了达官贵人,却很可以走大量贩运,卖给周边的平民百姓。
要知道,齐季瑄拿到的那个瓷碗已经用了快十年了,人家没漏水,没裂缝,接了开水直接接凉水也还是没裂,只要好用,这对于老百姓来说就很可以了。
而且,县志里面还特意提了一句成品率极高。
能够在当地烧制,就地取材,成品率很高,会受许多老百姓欢迎没道理忽视它啊。也就是平时日子过得太好了,总觉得瓷器该是好看的,就是日常用也该是赏心悦目的,所以才看新余瓷不上。
实际上,换个思路之后,新余瓷未必就是那样的一无是处。
那么,问题来了顾家的瓷窑呢从到新余县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要不是这次细细查探,根本查不出来。
哪怕是说出来了,许多老人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都过去了这么许久,怎么一个个还是不愿意开口,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打听来打听去,众位捕快也没有听到太多的消息。
齐季瑄想到了当初谢之芽扮做男儿,用一个粗陶碗给他们盛面的时候曾经漏出了两句“诶呀,现在可没有好瓷器用啦,不可说,不可说呀”
什么是不可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知道吗不过她只来了这里三年吧,三年的时间
钟沐细细对过账册,大概九年之前,这一笔赋税就中断了。就算这中间有什么隐情,谢之芽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沐在九年前的刑案卷宗里又一次找到了顾家的消息顾鼎山发疯,杀害二十四条人命,罪无可恕,按律当斩。因家人对其管束不力,多有隐瞒,也被判罚没家财,举家流放。
至此,才知道新余瓷究竟消失去了哪里。
想起当日谢之芽的那两个不可说,齐季瑄莫名地对于这个案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