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不见了。
齐季瑄正在心里拼凑案情,被那一串听不下去的骂人打断了思绪。谢之芽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了惹他这么一顿骂钟铠怎么办事的
死去的人叫梁平,是码头的小管事,活计分派和登记都归他管。
之所以他是管事,恰好因为他识几个字,能背三字经。以前,他也是做力工的,这几年做管理,肌肉散了,腰腹肥了两圈,块头照样很大。
谢之芽简单地想要将尸体翻过来,看看他的背部。这已经很费力气了。
捕快们都有事要做,询问的询问,劝架的劝架,没谁能帮手的。她只好自己插在那一串叫骂地间隙里头随意地安抚对方两句空话
“放心,我不会在这边对他做什么的。只检查一下他的表面伤痕,看看他的死因。其他的还是会回去义庄查验,并不会让这么多人看到的。”
这只能让大汉更加生气。
“你是个女人,还是个姑娘。你怎么能碰男人的身体,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你这样欺辱他快滚,你个不知道廉耻的女人,快滚”
他大概是被刺激到了,不骂人了,大声吼了这么一句话。看他的样子,只怕被钟铠制住的手腕都有印子了。
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谢之芽暂时停下了自己的手,拉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笑脸来。只是她这次皮绷着,梨涡儿没有泛上来。
“那好啊,我不看,你们谁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前有没有被人打过是自己落水死的还是向你们刚刚喊得那样被人杀了那又是怎么杀的”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腻的,好像被蜂蜜裹了一层又一层,甜得腻人。
“我们是验不出来,可以让别人来验”
“没有别人呀。那就让你们兄弟这么躺着啊万一真是被人杀的,凶手呢不找啦还是说,你们愿意出多余的钱,去府城、去隔壁县再请一位仵作来哦,那也行,路费、辛苦费,还得给你们兄弟出一笔托管银子,不能让他摆着发臭吧”
“不用问了还问什么啊肯定是王宇王宇那个家伙现在就不在这里,肯定是跑了”秦大满没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就是不同意地高喊着“不行”、“就是不行”
旁边有人听到了谢之芽的话,高喊了一句。
“对,就是王宇”
“肯定是他捕快兄弟,你们去把王宇抓回来吧那个人和梁平有仇,只能是他”
“够了,王宇兄弟一定不会是凶手我相信他”开口的又是秦大满,他虽然还被钟铠制着,说出来的话依然有威慑力。
他只瞪着谢之芽骂“贱人,你休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总之,梁兄弟如今已经惨死,不准让你再侮辱于他”
“我哪有挑拨我说的都是道理。”谢之芽还是那样笑着讲道理,跟哄孩子一样地口吻“道理就是,你们谁也没那个本事一群没本事的,还跑出来阻止我验尸是不是笨呀”
她明明是跪坐在地,脸上带着笑,眼睛斜斜往上一瞟,偏偏就生出了气势来。那是心里有底气,被好好教养过的人会有的底气,她自然是不怵的。
“妈的不行,换人一定要换人”
“够了吵死人了本官倒是不知道谢仵作验尸,如何就是侮辱了死者梁平”齐季瑄清了清嗓子开口。他虽然不能完全震住场子,到底是一地父母官。他一开口,场上的人还是愿意听上两句。
“女人家家的懂得什么,还不是胡乱验验一通你们这分明就是不把梁兄弟的死伤当一回事”
“可我不是,我自始至终都有底气,比你们都要厉害。我在检验,而你们,却只是在误事。说我看出来什么死者是淹死的”
话没说话,那边就躁动起来,谢之芽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