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齐季瑄的脚步倒是快了些。不过他腿短,小时候学功夫也不甚尽心,走起来也就比不懂武艺的钟沐将将快点。幸好钟铠被哥哥拉住了,跟在齐季瑄身后慢慢遛。
不然,齐季瑄可怜的自尊心只怕就要遭殃。
三个人赶到了北区。这一片的屋子简陋,窄窄紧紧,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墙壁修得高,将屋前的树都遮了大半,只勉强露出一个顶,显得单调无趣得很。这一片住着的,显然都是穷苦人家。
远远地就听见了一片喧嚣,隐隐地还夹杂着响亮的哭嚎声。
循着声音访过去,到了李家门前。这里以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上了,一个男人的干嚎声透过人墙飘了出来。
虽说死了人不吉利,可是横死了一个正当壮年的妇人在新余县城里也算是稀奇事了。难得遇到了,总有胆大的人凑过来,他们挤着挤着,那点害怕都挤没了,各个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往里头看。
人群里也有不少的月华教信众,他们这会已经跪下了,聚在一起,做着双手捏花交叉环抱的手势,跪在门前念经。
齐季瑄想要往里面挤,却被后退的钟沐给带了回来。钟沐死皱着眉头,都忘了把他家老大给捎带上了,显然是被围观的人身上的汗臭给熏恶心了。
齐季瑄要风度啊,他可不愿意跟着推挤,自己偷摸着踮脚,也拉着脖子往里头看,结果,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说钟铠老实呢,他伸出手,想把自家少爷给抱起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手刚伸出去呢,被他哥哥钟沐一把按下去了。
钟铠回头望他,钟沐叹口气,做了个拨开的动作钟铠懂了,准备行动呢,“蹬蹬蹬”跑来一个小捕快。
小捕快生得文文静静的,身材也秀气。他皱着眉头望了一圈,没找到他的捕快兄弟们。
这小捕快看到齐季瑄因为踮脚久了,有些晃悠,好像要摔了,赶忙伸出手,将人搀了下来,本来想说声“小兄弟”看见那两撇胡子就临时的生硬转口“小叔叔,你可莫要摔了呀。”
齐季瑄喜欢装老成,却讨厌有人眼瞎,重重哼了一声。那小捕快只是好脾气地笑着,没再说什么。他冲着人群大喊了一声“让开,让开,都麻烦让让道了啊。让我进去看一下啊。”
他生得秀气,可穿着捕快的衣服呢,边上的人看见他就笑了“哟,小方捕头来了啊。”
他们帮着吆喝起来“衙门来人了,来的是小方捕头,都让一让让一让啊,让我们小方捕头进去。”
小方捕快叫做方竞先,他是个很勤快的小捕快,虽然才上任几个月,但是从来都老老实实的,按照捕快的规定章程认真做事情,所以很让新余县的老老少少们喜欢。一个个见着他都乐着喊他小方捕快。
方竞先终于得了一条路,他急忙朝这里头冲去。他才当上捕快几个月呢,没经过事,其实心砰砰砰地哆嗦得厉害,动作都僵了。可他想着自己的职责,还是在问了屋主的情况后,坚定地朝着李氏悬梁的屋子里走去。
齐季瑄带着钟沐、钟铠,跟在方竞先的后头走到了前头。他就站在门框边上,就跟围观的人一样。
他把院子看了个遍,结果也没看出什么不寻常的景致来就一个男人正在院子里嚎着呢。这男主人也奇怪,压根不朝里面看,就这么在院子里头,把脑袋埋着嚎哭着,头发都散乱了,只不管不顾的。
不用问了,哭嚎着的男人定然是这一户的家主李财没错了。
至于尸首,挂在卧室里,这么看过去,也看不到太多,齐季瑄仗着自己视力好,从推开的窗户里看见了一点儿,略微皱了皱眉头。
方竞先是唯一一个进来的小捕快,他吓得厉害,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就想伸手把李家娘子先给解下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