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下来,就不想吃了。
岂料和尚把东西塞到了他手里。唔,是热的?疑惑地解开纸包,却是两个炸到金黄的肉饼,肉很多,分量和平常见的完全不一样,几乎就要从皮里爆了出来。
他心里甜甜的,嘴上却不饶人。
“你这和尚怎么这样呢?你这样,下辈子肯定当不了和尚的。佛祖见你来了,也要赶你出门。”
“不当也好。”
“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该是此生是佛门人,生生世世都是佛门中人吗?这个觉悟不行啊。”常知欢戏谑道,“所以本王说你不是正经和尚,一个字都没说错。”
“也许你说的对。”
“啊?”他愣住。
依稀想起那天在酒楼里遇见时真。
“王爷不觉得我比较像个真和尚吗?”时真笑着说。
常知欢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对我有偏见。不过这是应该的,毕竟我确实不怀好意。但无念也不一定就是个好人。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个真和尚吗?”
“你说什么?”常知欢冷冷的。不爱听这家伙说无念坏话。
“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的欲望很纯粹,活着。但人不一样。人很复杂,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当求之不得的欲望渐渐堆积,这股欲望就会有自己的生命力。”
常知欢听笑了,反问一句:“你的意思是难道无念只是所谓的欲望不成?”
时真却不笑,脸上的表情极认真。
常知欢也不笑了,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王爷知贫僧从何处来否?”
“如何?”
“贫僧也不知。我既不知自己从何处来,也不知自己将往何处去,我是天地间漂泊的浮萍,水送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可能根本不存在。”
“你是不存在的?摸不着见不着?”常知欢觉得有些可笑。
“我如果是假的,无念也应当是假的。”时真斩钉截铁道,“所以小家伙你可别受人蛊惑”
谁跟你小家伙他全身发毛了一下,酒精迷醉之下,却没有意和时真计较。
想到那日喝酒时听到的话,常知欢心里有些不确定。他突然站起来,握住无念的手,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实体,嘀咕两句。
“明明是存在的。怎么会是虚假的?他是假的,难道连我都是虚假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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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常知欢便在珈蓝寺待了好一段时间。眼看着京中便是年节将近,灾年的气氛终因新年的到来散了去。
家家户户给加紧着为年节做准备,鸡鸭鱼肉比不了往年的分例,也要尽量体面着。
原先那个名声不太好的恭亲王忽然变成大善人,接济灾民的事做了不少,不少人便觉得是自己原先误会了王爷。
王爷明明是很善良的嘛。
听了这个话,常知欢就气恼。他苦心经营的坏名声啊,都怪那个无念,总是撺掇他做好事。他看着像好人吗?
常知欢拿这个话去问无念。
“你当然是。你的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沾过血腥。”
“我好食肉,怎会不沾血腥?”
“食肉是天性,扼杀天性才是不人道的事。你只记得,不管今日此后,你的手上都不能有半条人命。”无念是很认真地说,似要把这句话牢牢刻在他的心里。可无念说的太认真,又讨厌地继续加了一句话。
“父母所为,常不报其身。”
“你这张坏嘴巴!你!你!”常知欢气死了。这是咒他都报应在儿子身上吗?唯有此事他不能忍。
“贫僧说的是福报。”
常知欢气焰便消了。为了孩子,他就勉强听一听好人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