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被提拔成了新的左相,但只负责大齐的外事活动和司礼仪式。
齐抿王期待着他的表演。
当田文派来的大齐斥候带消息说,他已离开秦国,正在魏韩赵三国周旋,准备合三国之兵,讨伐恶秦时,齐抿王正挽着袖子,意气风发地叉腰站在齐国的田野上。
多劳多得,这法子,比占山为王做劫匪抢钱发财还快,成本更低,风险几近为零,只需要一根镐头,一身蛮力即可。
所以,大齐子民,在越刮越紧的秋风中,抢命似地挥着膀子开垦荒田,就连那晒了五六年老太阳,准备年前到地府报道的饕餮老人,也好像回光返照,挥了几下镐头,在差点把胳膊弄折的情况下,很不甘心地做起了给本家青壮劳力送饭的活。
“王上,不嫌弃的话,吃点粟米饼吧,还有老头子我今年刚晒的咸鱼,用油炸了,香着呢”,旁边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虽已是年近七十,但还是相当健壮,那八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虎背熊腰,放眼过去,数他家垦的荒地最多,老人的脸上,像开了花似地,看着那位站在自家地沿上老半天的王上,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搭话。
“多谢老人家,坐下,歇一会”,齐抿王接过饼子和炸咸鱼,很有胃口地吃起来。
别看这咸鱼在后世不怎么值钱,但在这个时代,需要大量盐来腌制的这玩意 ,可是了不得的能贮存能运输的产成品,这些在齐国能吃到的东西,在六国,却稀罕地要命。
为啥,他们国家不产盐呀。
别说现在,即便再过个一千年,盐这东西,一直是限制级的战略物资,这,齐抿王跟好多后世的帝王鬼闲聊的时候都了解过。
他想起刚从燕楚手里弄到的漫长的海岸线,那可是个巨大的宝藏,里面不但有现在他们并不知道的大量盐田和丰富的鱼类,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说出来,怕吓着他们。
而大齐,即便只把里面的鱼和盐弄出来,搅在一起,制成咸鱼卖到六国,一年的收入也要辗压任意两小国之和。
把身上带的一串玉珠赏给老人,齐抿王满意地打马回城,在路过左相府的时候,看到大门口人来人往,丫头小子抬着箱子,正往一辆马车上搬。
怎么,这是想走吗齐抿王心下疑惑,跳下马,走进了院子。
一袭白衣,站在上次四人喝酒的花亭里,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边看边来回踱着步,另一手背在身后,意态悠闲,神情专注。
就像开在繁华街头的一株梨树,任身边人来人往,吵闹喧哗,它就静静地立在那里,专心地开着自己的花,却令每一个看到的人,赏出幽深涧谷的清新高远。
苏秦在专注地看书,齐抿王站在亭子外,专注地看着他。
这个人,即便过了两千年,齐抿王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如此地为那个弱小的燕国舍身取义,虽灭了齐,但自己也是身爱极刑,死得惨不忍睹。
是为了那个传说中暗恋多年的燕太子妃,还是为了那个提拔他于云泥之中的燕王
燕王职,那可是个长相极为粗狂雄伟的一个人,而且,极好美色,孩子都一大堆了,也没听说过喜欢男人呀。
凉爽的秋风吹过,一片梧桐树叶打着旋,落在了齐抿王脚下。
苏秦猛地转过了头,呆怔了片刻,才快步走上前,向王上见礼。
“先生不要多礼,方才经过相府门前,看到一片搬家景像,却是为何”,齐抿王点点头,轻声问道。
“王上可知孟偿君最近的消息”苏秦直起身,伸手,把王上让到花亭里。
“不是联合魏赵韩,讨伐恶秦吗”齐抿想到刚才的斥侯暗报,出口答道。
苏秦面色奇怪地看了眼齐抿王,才继续问道“信陵君合纵的伐秦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