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急切抬头,想说话,但又不敢,恨的只拧帕子。
白亦陵仍是稳如泰山::“这样对她似乎并无好处。”
要是平常换个人这样磨磨唧唧的,王夫人早就急了,但几次交锋下来,她意识到白亦陵比自己还狠,毕竟是求到了人家头上,也只能强忍怒火解释道:
“说来惭愧,夫君他一直喜爱年轻貌美的姑娘,我不愿让人回府弄的乌烟瘴气,便同意他置了外宅养女人,芳草当初也是由我过目才选中的。”
她的语气不屑:“但现在她年岁逐渐大了,人老珠黄又不知进退,夫君也早有厌弃之心,肯定是这个原因,那个贱婢才会……”
最后“怨恨杀人”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响亮的骂声忽然响起:“你个不要脸的才人老珠黄!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那一脸的褶子,还有脸说别人老?!”
这声爆骂来的突然,刘氏和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海云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里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见一条人影从那水墨屏风的后面敏捷闪出。
芳草揪住她的发髻用力一扯,顿时生生拽掉一缕青丝,破口大骂道:“你是癞皮狗托生的么?见人就咬!老娘本想留几分余地,你倒是先急惶惶地泼起脏水来了?”
刘氏尖叫起来。
白亦陵正端了杯子喝茶,一口水喝呛,差点喷了。
他想到自己这边刚刚把芳草抓来,王夫人母女就也来了,多半是冲着这件事,这才让芳草躲在屏风后面。
芳草之前说的那些话不尽不实,显然有所保留,白亦陵想着或许刘氏的出现能激发她的危机感,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谁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彪悍!
见母亲被人拽着,王海云吓了一跳,往前凑了凑,却也插不进手去,急道:“白六哥,你帮帮忙啊!”
白亦陵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他的声音被埋没在女人的尖叫声中。
刘氏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芳草刚刚动手的时候,她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撕扯了几下之后才奋起反抗,反手抓挠着对方的脸,喝骂道:“贱婢!当初要不是本夫人抬举你,你还在窑子里面卖笑呢!忘恩负义的东西,害死了我夫君,竟还敢撒野?”
她挣脱芳草之后,又重重甩了对方一个耳光,芳草半边脸都肿了,反倒激起了气性,一边揪着对方不放一边大声道:“老娘就算是在青楼卖笑,也能卖的热闹又快活,哪个男人不是任由我挑拣着睡?你若是容不下我,当初便不要假做宽容大度地将我赎回来!哼,说到底还不是你自找的!”
刘氏怒喝:“一派胡言!”
芳草道:“你这妒妇,死乞白赖要跟郭家做生意,却差点把裤子都给赔出去,真是叫人笑掉了大牙……啊!”
王夫人被揭短之后大怒,冲上去打人,阻止了芳草后面的话,整个屋子里一片混乱,外面的人都聚了过来,探头探脑。
白亦陵招了招手,常彦博领着人进门,将两个蓬头散发的女人扯开了。
白亦陵道:“郭家,指的可是城北那家富商?”
王夫人大喊道:“这女人满口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芳草本来对她很是畏惧,所以一开始跟白亦陵交代情况的时候还有所顾忌。但是刚才她在屏风后面听着王夫人的意思,感到她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到了这个份上,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她绝对担不起,左右也是个死,倒还不如奋力一搏的好。
“是。”
芳草向白亦陵回话:“这满京都的人,谁都道王大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成亲多年只有一个女儿,却连纳妾的事都不敢提。但后来她却会允许王大人养了我们这些外室,正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了王大人手里,这才妥协让步!”
白亦陵眼波一动,说道:“因为和郭家做生意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