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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琴的青年人身着汝白长衫, 发顶是造型古朴的白玉簪, 漆黑如瀑的长发由耳旁倾泻, 几缕垂至案前,抚琴的手顿在弦上,清明的琴音就此变调骤停。

    如星辰般的眼眸染上凌乱, 不过却也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便回复平静,那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再激不起任何涟漪。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风刀霜剑和刻骨相思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和容貌, 小夫子还如当初一般清逸出尘, 可当年的纨绔子弟早已不复当初,凌厉的眉眼更如刀雕剑划, 再看不出一丝曾经的富贵模样。

    牵着缰绳的手依旧修长有力, 只是嵌上了不少深刻的纹路,腰间长剑鞘身徒留下些宝石镶嵌的痕迹, 正如他的主人一般, 只余鞘身裹住的寒气森森。

    大雪茫茫的西子湖畔, 三年未见的人两相对视, 竟是谁都没有说话,不曾问你过的好么,也不曾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抚琴的收了琴, 只说了句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便有小书童推走了木制的轮椅, 执剑的抱着剑, 端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那之后,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凌泽燃硬是在草庐里住下了,当然他没有占用任何房间,院墙下、屋顶上、走廊上,甚至是马厩旁边,他似乎哪里都能凑合,只要抱着他的剑,随便再裹条旧毯子就能睡的香甜。

    还在京城的时候,凌泽燃便习过武,教他的师父也是江湖中首屈一指名门正派的首徒,这三年到处流浪,遇到的事儿林林总总,他这身功夫经历不少实战倒是更加精进了,不再有一星半点富家子弟的影子,倒是像个走江湖的侠士。

    程逸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都是卯时起床,辰时读书抚琴,巳时开始教导来书院读书的学生。

    这书院不大,来读书的学生也只有一个,只看过一眼,凌泽燃便认出那带着两个书童矫揉造作的小子,实际上是个女的,女扮男装,谁知道醉翁之意究竟在不在酒。

    学生名叫林如歌,名字一听就是个小娘们,又长得那么细胳膊细腿的,也就只有程逸这眼神不好的,认不出这是个姑娘。

    凌泽燃抱臂靠墙站在窗外,闭着眼假寐,听屋内传来的读书声。

    程逸的声音像他的人一般,清越温和,像是上等的玉器不经意间碰在一起的声音,听他读书堪称享受。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后。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读诗之人的声音忽然顿住了,又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先生前日还告诉如歌,此诗意境不如黑云压城城欲摧,如何今日又念起它来,还这般心事重重的”

    半天没听到屋里那人在说什么,凌泽燃睁开眼,一手轻挑起窗上搭着的竹帘,他动作很轻,未发出任何声响,凝神望进去,却看见程逸偏着身子,也正望向窗户方向。

    两人目光对上,都是一愣。

    程逸飞快扭过头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些不自然的红晕,凌泽燃张张嘴,终究还是沉默着将竹帘放下了。

    之后,程逸授课时不时会走神,偶尔还会无意似的念出些晦涩困顿的诗句,林如歌不知道这草庐还躲着个人,只觉得自己老师最近似乎心事重重,至于那心事到底是什么,她却并不想猜。

    女生对于某些事情本就直觉奇准,情根深种的林如歌不敢细想。

    林如歌难以忘记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程逸的场景,这人已是骨瘦嶙峋,却依旧难掩风骨,即便是在吵嚷不堪的闹市中卖字画,又被那些无赖恶霸逼着下跪求饶,他那一双眼仍是若寒潭般清澈。

    一见便惊为天人,林如歌求着父亲帮着程逸葬了自己的父亲,又资助他开了这家书院,之后更是软磨硬泡,让父亲同意自己扮了男装,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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