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柳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足够多的东西。

    如果人生有四季，那么二十岁以前，她一直都活在春天里，出身上流阶层的医学世家，自己同样以堪称完美的成绩考入东京大学医学部。

    然而山下家大小姐一帆风顺的日子，在她二十岁时便正式宣告终结了，那一年，她遇到了此生此世都难以逾越的高山，进入到了飘雪的寒冬，也自此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在数十年间，她拿过救人的手术刀也持过杀人的枪，手底下死人活人都走过无数，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惜命。当一个人害怕的事物只剩下生死时，山下柳子一度以为除了那位先生和她一直深深眷恋着的魔女外，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妥协的了直到她遇到工藤悠一，这个一点都不正常的家伙。

    也许是嫌山下柳子吸气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了自己想关于贝尔摩德的事情，不耐烦的悠一在半路上直接抓了把烟丝按在了女人的手指上和口腔中，简单粗暴地帮明明是医生此刻却手足无措的女人止了血。

    接着，悠一没有送山下柳子去组织，而是把她带到了自己某处别墅的地下室中，当着她的面开始处理那些从她身拔下来的指甲和牙齿。

    地下室中还有很多东西，看着那些缝在人偶上的真人五官或是直接被剥下来的脸皮，人皮制成的工艺灯笼和用骨骼关节拼成的骨画骨雕，山下柳子无声地白了脸。

    “十岁之后，我手下就再没留过活人。一是嫌麻烦，二是怕sharon不高兴。”简单处理了下手头上东西的悠一摘下了医用手套和护目镜，重新挑起了唇角的笑容看向山下柳子，“但是如果你接下来的话说得不合我的心意的话我不介意为你打破这个惯例，而且保证不会影响你白天的正常工作。”

    “sharon的确曾经服过药，不过不是现在组织正在研究的那种，而是算是那种药品的前身的一种药物吧。”

    事实证明，有时候暴力是具有非同一般的作用的，至少对山下柳子是这样的。

    看在女人愿意开口的份上，悠一把她送进了医院，然后再重新将两根手指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山下柳子带回了自己的别墅，听着她口齿不清的进行讲述。

    “我认识sharon的时候，她还是大学生，我算是她的学姐吧。那个时候的她很漂亮，也很有锋芒，走在人群当中时就像最耀眼的太阳一样，万众瞩目，很吸引人，跟现在不太一样。”

    “她服用的其实也只是药物的半成品而已，或者说是一些未完全完成研究的中间体，本来药物还没有到实验阶段，但是当时出了一些事情，boss便直接下令，让sharon服用了那个药物的中间体。”山下柳子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这种不好的往事难免让人心情低落，“我当时是宫野博士夫妇的助手”

    “发生了什么事情”悠一微微皱眉，由boss直接下令吗他和贝尔摩德，到底是什么关系

    “抱歉。”山下柳子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看悠一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的光，“这个真的不可以告诉你，否则sharon不仅会恨我，也同样会恨你。”

    “好吧，那后来呢。”悠一想了想，放弃了逼问山下柳子的念头。

    “那个中间体，让sharon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在我们预料之外的变化，她体内合成端粒酶的rna在剪辑时出了问题，部分基因丢失，使得端粒酶的活性与常人有了极大的不同，而这种不同，使得依靠端粒酶自带的rna模板进行合成的端粒产生了很奇妙也十分巧合的变化总之，她的身体停止了衰老，这一临床表现与原本的预估并不相同。”山下柳子尽量平静地讲述道，却无法控制住她略微颤抖的手，“但是当时我们却都以为药物研发成功了，急忙完成了后续研究，但是之后的药物服用者却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