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珠这般出手阔绰自然也传到了老夫人彭氏耳中。
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半天才说道:“她这出手,倒真真和她娘一个样,可见是打小没受过委屈的。”
娄嬷嬷听着老夫人的话,只摇了摇头:“虽是这般,可五姑娘赏的银子都和您一个分量了,实在是有些唐突。”
“随她吧,左右是她的银子,她如此得孟氏疼爱,若是缺什么总不会从公中出。”老夫人显然心里头是不大喜欢徐幼珠这个孙女儿的,只说道。
话才说完,她便瞧着娄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挑了挑眉,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很少见你这样吞吞吐吐的。”
“是,老奴今个儿在园子里听底下有两个丫鬟嚼舌根,说什么三姑娘日日拘在屋里头做着绣活,那些做出来的帕子都由邱嬷嬷交给门房的安婆子拿出去卖了。”
“那两丫鬟说的有模有样,想来这事情是真的。”
娄嬷嬷的话音刚落,老夫人的脸色便一下子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她和她姨娘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有四两,吃喝衣裳都有公中出,难道还能委屈了不成?”
“你可打听了,到底是何缘故?”
听老夫人问,娄嬷嬷也不敢再瞒着,只将孟氏拖延扣下月例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简姨娘向来老实本分,这种事情是不敢声张的。
三姑娘心疼简姨娘,只能帮着做些绣活拿出去卖。
“不是顾氏管家?怎么又成孟氏扣下了?”老夫人有些不解,这阖府上下都是大太太顾氏管着的,往日里何曾有过这般的时候。
娄嬷嬷回道:“老奴打听过了,是二太太说她平日里也无事,叫人将二房的月例银子都一并送过去,她再叫人派发下去。这般下来,大太太身边的人也能轻省些。”
“原本大太太心里头是不大乐意的,只是这样小的事情也不好拂了二太太的好意,不然这妯娌之间就更难做了。”
“谁也想不到这才一个月,孟氏就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说这话的时候,娄嬷嬷的语气中着实带着几分感慨。
这孟氏到底是出自安国公府,可这手段也太下作了些,叫人瞧不上眼。
老太太亦是生气,对着娄嬷嬷吩咐道:“你派人去将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找来。”
娄嬷嬷应了声是,便转头吩咐了屋里的大丫鬟挑云两句。
顾氏和孟氏到了明雍堂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凝重,老太太沉着脸,二人见礼也没有立时叫起来。
顾氏来的时候已经私下里问过大丫鬟了,知道是那月例银子的缘故。心里头只将孟氏怨怪了一番,这孟氏真真是上不得台面,身为正经的主母,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逼得府里的姑娘做绣活拿出去卖。如今,更是连自己这个当家太太也被牵连了。
过了许久,老太太才说道:“起来吧。”
“我有一事不明白,咱们家是败落了还是怎么了,竟叫底下的姑娘做绣活换银子。”
“孟氏,你给我说说?”
孟氏此时才知道自己的那些手段被老太太察觉了,脸色微微变了变,才辩解道:“母亲这话媳妇着实有些听不明白,料想着若真有此事,怕也是姑娘自己想多攒些银子,您也知道,姑娘们大了,什么衣裳首饰都想要,若只靠着公中的月例银子,怕是不够的。”
孟氏这般辩解,老太太如何能不恼怒。
“混账!”老太太铁青着脸将手中的茶盏冲着孟氏摔了过来,茶水打湿了孟氏的衣裳,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氏一身狼狈,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她嫁进宁寿侯府这么些年,虽深知不得婆母待见,可自持身份,是知道婆母是不敢随意发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