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有病, 而且病的不轻。
从运动刚开始就一直病着, “官方”说法是被为了保护同学被来学校闹事的“西纠”打破了头。了解详情的人都知道,实际上是“西纠”和“东纠”武斗, 冲在前面的张云被打伤了而已。
从那以后张云就成了一个非常暴戾的人,放火、打人、砸东西、撕课本什么坏事都没少干,最辉煌的时刻是他把区革委会和西纠“副司令”的亲妈捉奸在床,拿走了他俩所有的衣服满世界宣扬, 成功斗倒了当年针对他父亲的一派人马,让西纠狠狠丢了一次脸,虽然是后生小辈,仍然成为东纠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因为生病他没能上山下乡接受广大贫大中农的再教育, 父母进干校学习之后,他一直一个人在社会上“流浪”, 是的, 流浪。
张云的妈妈说起这一段的时候,总会眼泪掉个不停,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张云有多苦。实际上他一直是纠察队的一员干将,打砸抢烧一样都没少干,出事了他就拿出诊断书, 我有病, 我脑子受过伤。去精神病院呆一两天就出来了。
张云的父母回来的很早,七六年就恢复了工作, 张云也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家庭中, 只是“坎坷”的经历让张云多少有点不正常, 父母送他去医院住了一年,做了“手术”终于成功的让他恢复8成了。是的,恢复8成,毕竟是头受了伤,痊愈很难
张云没有工作,整天依旧到处游荡,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很多别人不方便出面的事,都由他来做,毕竟他是个无业的病人,谁能跟病人计较,被抓住扭送派出所什么的,他的头痛病总会适时的发作,疼得直撞墙,撞得鲜血淋漓,然后一口迫害精神病人的锅就会砸到办案人员头上。
时间久了,人人都知道这位是个混不吝,能管他的人觉得他遭遇悲惨又生过病不想管,不能管他的人畏惧他家的势力,只能忍,还有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跟他关系极好。
张云满身缺点,但有一点好处,维护家人。
姐姐张华脸色惨白的回了娘家,正巧张云也在,张华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张云知道姐姐上当了,哪有什么那么多神神鬼鬼,神像他不知砸过多少,连皇上的脑瓜骨都拿来当过夜壶,也没见谁来找他。
纠集了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经历相似“熟人”,他决定去替姐姐讨公道,修理一下那个“下小雨”。
“我听说这里有人投机倒把营业执照呢有没有营业执照”张云大声地喊着,他带来的两个人穿的只是类似工商的制服,假货。真警察倒有一个姓程,是东城区分局的一名普通干警,跟张云是发小儿,这次来是带了三个平时跟自己关系不错自己一派的兄弟和三辆挎斗摩托,替张云撩阵的,并没有进店,只是站在外面等待恰当时机。
查看完图文并茂的张云资料之后,夏小雨知道自己遇见“克星”了,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滚刀肉混不吝,张云身上还揣着精神病诊断书,又厉害了一层,你没办法在正常的范围内用正常的逻辑打败他,却会被他拉低到他的水平,然后用他熟练的技巧把你打败。
“有。”夏小雨很珍惜营业执照,毕竟有证和无证是两个概念,拿出来的时候手都有点抖,生怕他疯病发作把她的营业执照给撕了。
陆京看出来者不善,示意小满和初一退回到小屋里,自己走到了夏小雨和张云之间,从夏小雨手里拿了执照交给张云。
张云拿着执照对着太阳瞧了半天,“你是夏小雨啊。”他邪眼瞧着陆京身后的夏小雨,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是站在她前面的那男人有点讨厌,长得太高了,小白脸一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我是夏小雨。”夏小雨从陆京身后探出头来。
“轻口什么围,方只口”张云不怎么识字,虽然户口上的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