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风回去的时候, 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身后的一群兄弟,没有一个人记得发生过什么,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就这样空手而归。但他却没有怪他们当中的任何人。
因为, 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可真是够邪门的。”纪云风苦笑。虽然他不记得, 但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问题,他怎么会来一个自己根本没有计划、没有印象的地方瞎转这十分违背常理。但他又想不通为什么。
“总不能是撞鬼了吧”纪云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全都一脸茫然的兄弟们,突然脊背一凉,顿时做了一个决定。
“今晚请大家去戏春楼”他突然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刚刚还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众人顿时精神振奋起来,眼睛发亮。
“头这可是你说的啊”
“哈哈, 老子早就想放松一下了”
“啧啧,小红那浪蹄子估计想爷很久了哈哈哈”
纪云风没有再多想那些没有意义的答案,现在的他只想发泄。
戏春楼。
众人到达戏春楼的时候, 就各自轻车熟路地找老相好去了, 纪云风也照旧来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坐下, 叫了一壶酒,开始喝起来。别人来这里为寻欢作乐,他来这里只是喝酒, 倒是稀奇。不过因为是熟客,这里的姑娘们倒也算懂得规矩,并没有来不识趣地打扰他。纪云风一壶又一壶,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算算时间, 正准备结账起身离开时, 突然看见一幕场景让他瞬间无法动弹。
那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嫖客搂着个身姿妖娆的姑娘下楼来。嫖客中间秃顶,脑后几缕可怜的发丝稀疏不已,油腻肥胖的手还在那个姑娘的腰臀间不老实地滑来滑去,向姑娘临别索吻。姑娘娇嗔道“死相”,随后缠绵着送上自己娇艳的双唇。
老嫖客恋恋不舍地离去后,那姑娘回来朝厅堂里的客人们抛媚眼,艳丽的旗袍分衩极高,露出雪白滑腻的大腿,勾得客人们眼神全都带着火热地盯着那姑娘。姑娘见状咯咯娇笑,身姿摇曳间,晃动着丰满的身材徐徐上楼。
纪云风此时呼吸仿佛被强行掐断了一般,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样疼痛,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全都目不转睛,生怕就此错过了一分一毫。
那个分明就是柳景涟。
他早已失神,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颤抖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但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向体格强壮、行动矫健的纪云风此时竟然完全无法移动半步,身体完全僵硬,嘴里只是不住地痴痴呼喊道着“景涟”
仿佛根本没听到,她径直往楼上走去,行动间旗袍的衩直接开到大腿根,顿时光滑的皮肤,白嫩的长腿全在这个充斥着混乱和欲望的地方显露出来。
他握紧拳,双目通红,声音无比痛苦,终于大喊道“景涟”
终于回头,俯身半趴在劣质木质的楼梯扶手,松开两个盘扣的领口被挤压露出胸口的一片晶莹雪白,台下的客人们顿时直了眼,狼一样的目光全都注视着这个大胆放浪的。她看见众人的反应,似乎有几分得意地笑了笑,也不整理凌乱的领口,娇笑着冲着纪云风抛媚眼“这位大爷,你是在喊我么你叫错啦我叫媚红。你要是看中我,可得去跟妈妈说,我才能来陪你。”
纪云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神志已经完全丧失,两行清澈的泪水不自觉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滑落。
“怎么了这是”似乎满脸不解,随后嗔怪,“放心,我只有第一天晚上要五块大洋,到第二天之后就便宜了,每天晚上只要一块大洋就好啦。”她笑着说完转身,摇曳身姿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