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动作。
眼眶莫名有些发热的席老爷长吸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酸溜溜的表情彩衣娱亲道“都听您的,反正我知道,自打夫人生了福娃以后,在您的心里就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
“哈哈哈哈哈,你要老姑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和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也不怕你媳妇听了笑话”席家堂姑奶被席老爷那哀怨不已的语气逗了个前俯后仰。
席夫人也满脸忍俊不禁地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肩膀一抖一抖地也乐得厉害。
厅堂这边,因为席老爷的神来之笔,重新变得和乐融融,席臻他们所在的小花厅那边,却因为罗媛娘带来的消息,陷入了针落可闻的静谧中。
“表嫂,你别生气,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事实上,不管那使计传信给我的周秀才怎样编排你,我都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将她和周一昂说的那些话毫无保留转述给席臻夫妇知道的罗媛娘一边向鲁窈娘解释,一边端起自己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没生你的气,表妹,相反我还非常感激你,我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根本就不会把我也叫到这里来。”鲁窈娘是个性子非常通透的人,她对特意过来报信的罗媛娘只有感激而无怨怼。
“表嫂,你可真豁达,表哥能够娶到你可真是他毕生修来的福分。”罗媛娘有些惊奇的看了鲁窈娘一眼。
今天在过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被这位新表嫂迁怒的思想准备。
毕竟,骨子里但凡有些许骄傲的新嫁娘都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份巨大的难堪和污蔑尤其是当这份难堪和污蔑还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自己的新婚丈夫面前时。
罗媛娘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很难做到这一点。
“表妹过誉了,”鲁窈娘摇了摇头,满含信任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丈夫,“我之所以会想得这样开,是因为我知道你表哥他是绝不会被这些荒谬透顶的污蔑之词所影响到的。”
鲁窈娘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只要他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一直都耐心听她们姑嫂交流的席臻唇角微勾,“我除非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被一个满口谎言的白眼狼所影响再说了,我妻子是什么样的品性,还有谁比我这个做丈夫的更了解吗”
罗媛娘赞同地点头,“我的想法和表哥你的简直一模一样,就算他在我面前把自己说得再无辜,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背着我爹娘,偷偷与我这样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取得了联系,甚至理所当然的要求我去与他一见。”
“原来你也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狂妄到连自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都忘记了”席臻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此番过来之前,只怕没少和他虚以委蛇吧”
罗媛娘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哎呀,我会冒险和他见上一面,不也是关心表哥和表嫂嘛,而且,我要是不去这一趟,你们又怎么会知道他的阴谋呢”
“阴谋怎么,他还不死心的想要针对我们夫妻不成”席臻扬了扬眉毛。
罗媛娘讨好地从自己袖袋里摸出几封信来,“表哥你看,这是他特地交给我,让我找机会随便夹到你哪本书里的。”
席臻带着几分不解地接过,拆开看了起来。
“夫君,这里面写了些什么”鲁窈娘的声音充满着不安的味道。
“没想到他人在洪洋府,对京城的消息倒挺灵通的。”席臻看完信冷笑一声,“这封信的落款写着前不久才因收受巨贿被当今砍了头的洪洋府乡试主考官王杰希的名字,至于信里面的内容也与我考上举人的几道大题有关。”
“老天爷,他他难道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污蔑你科考舞弊”鲁窈娘和罗媛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