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会径自开窗,真呆。
夏意撑着窗台,秋风儿吹的她鬓边两缕碎发一晃一晃的,她脸上挂着笑问他“你作何站在外边儿”
“我来与你说谢的。”分明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便是为着这个,她才悄声说与先生的罢。
“我与爹爹都很好的,你若有什么话切莫憋着,今日若我笨些看不出,你便是冻坏了也没人晓得”
“你不笨,聪明着呢。”
任谁被夸聪明都会开心的,夏意笑吟吟俯身去,没有遮挡后景深一眼看进了屋,慌忙将眼神挪到窗棂上。
姑娘家的闺房岂容他看
夏意快又直起腰,只手送了颗橘红柿子出来“软柿子,给你的。”
什么软柿子,听着就像软世子似的。景深想着摇了摇头“我不吃软柿子,我喜欢硬气点的。”
被他不领情的模样气着,夏意撇撇嘴角收回柿子,又睨他一眼便关了窗。
景深反被她逗得笑了,又对着窗大声道一声“往后我请你吃又脆又爽口的硬柿子。”
“我才不要,我喜欢软柿子”屋里小姑娘也对着一扇窗说话,透过油黄透光的纸窗隐约看见窗外的身影,那柿子在黑影上比划着。
这么看,窗外的身影也不可怕的呀,她摩挲一下手上的软柿子,咬上口继续看那志怪。
明日又能去襄云了,她定要把那日藏的两本书要来,想着她对着书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爹爹定会应的。”
另一端的景深换上先生的衣赏后,俯身看了又看。
虽比先生矮了截,衣裳穿上身却差不多的,衣料自是不及他所穿,可先生的衣服好似自带了道骨仙风想着景深甩了甩衣袖,尔后自觉傻气才坐下磨他拾来的树桠。
这枝桠是与夏意洗衣时在河畔捡着的,做弹弓上乘的枝桠。反正日子无趣,做个弹弓出来到悬杪堂后山打小东西也好。
只是才坐下拿起小刀,便见着了了不得的东西来这自带着道骨仙风之气的衣服袖摆里侧竟绣着个胖石榴,由浅红线勾勒出的一颗饱满石榴。
景深的指头在石榴上来回摩挲着,神色微微怔愣这石榴绣的位置,与娘亲绣的梅花如出一辙,怎先生的衣裳也绣着这样的小花样
出屋去时正好见先生坐在梧桐树下搓衣裳,又看眼袖摆内侧的小石榴,走了过去。
“先生,”他待先生抬头问他时才举着袖摆问,“这小石榴可是夏意绣的”
只她对石榴执念深。
夏先生以净水盥盥手“嗯,她素来稀罕石榴,又说它生得可爱就选来绣在衣裳上。”
“可真巧”他喃喃。
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夏先生道“是挺巧,不过这主意却是她与芝姨学的。”
“芝婆婆”
夏先生点头,好似又想去别的地方,只看他弯唇笑了笑,顾自拧起衣裳来。景深便颇为殷勤地将水端去院外泼了,回头时夏先生已起身晾衣服,他端着盆去看晾衣绳上的衣裳。
果真每件上头都绣着小石榴,亏得他今日才看见
“咦,这朵榴花是谁所绣”瞧着歪歪扭扭的,他没将话问完。
“是我夫人所绣。”先生说这话时还理着绳上挂着的衣裳,语调轻柔。
景深无声点点头,心里将先生与他爹爹归为同一类人。因悼念亡妻将一身衣裳穿许多年,不过算来先生穿得更久些
“傻小子,外头天冷还愣着作甚”
傻小子摸了摸耳垂,有些凉意,与夏先生解释道“我娘也与我和爹爹绣这样的花儿”
夏先生自是晓得的,当年的睿王可是走哪儿都要与人炫耀一番袖摆的小梅花的。
翌日快巳时时夏家院外才过来辆骡车,是若榴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