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分,夜凉星寒,萧瑟的寒风吹落一片片黄色枯叶,飞扬在远离皇城的黄土小道儿上,再被疾行而过的马车轮子瞬间碾碎,
冷月高悬,寒星稀疏,不甚明亮的月光照进车内,隐约可见一双明亮晶莹的眸子,灼灼烫人。
车窗两面各开一扇,一道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伸出窗外,放下金钩,将流苏窗帘放下,寒凉的秋风被阻隔在外,却阻隔不了车内人儿目光的寒意。
赶车人一手好车技,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马车亦能平稳快速前行,染着豆蔻的纤细手指青筋微起,显然心情不愉,长鞭一甩,抽的马儿一声吃痛,恨不能一鞭甩到车内那贱人的身上,
妙儿脸色阴沉,细长的眼睛里满是伤心嫉妒和不甘,家主竟然真的将她给带了出来!
车内,上官云飞拿起一张薄毯,轻轻盖在那人身上,语气温柔:“深秋寒凉,莫要得了风寒,”
矮榻上人儿不说话,只拿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软筋散效力下,唐歌连开口的力量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是不会同意的,”上官云飞为她盖上毛毯后,没有退后,反而是握着唐歌的柔荑,似是握着稀世珍宝般,将其静静的贴在脸上,阖上双眼道:“清殇,你是我的妻,怎么可以离开我呢,我寻了你这么这么些年,终于让我等到了”
唐歌瞥了他一眼,亦阖上了眼眸不再看他,知道自救无望,唐歌只好暗中积蓄体力,一边思索对策,
昨夜她与阿禊便已商量好对策,且以阿禊的能力自然不会有事,只是自己怕幕后之人以母妃要挟与他,想提前进宫探查,才被玉千缘骗过,落入陷阱!
千算万算,没想到上官云飞最后的目标竟是自己,借上官云飞之后牵制住阿禊,背地却勾结刘季述向皇帝复仇,而刘季述亦是他手中一枚棋子,待无用之后,他祭出了手中最后的刀——玉千缘。
通过绝妙的心思手段和无可匹敌的势力财富,将整个朝堂牵制在自己手中,利用各方势力的矛盾冲突,将时局把握到毫颠,为所有人布了一个名叫权利的局,其心思深到可怕。
万千思绪从脑海飘过,唐歌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光洁的额头微微蹙着,眼睫晃动不已,显然内心已乱,就在她忧愁不止的时候,突然感到腰侧有一只手伸入,唐歌猛地睁开眼睛,双眸寒中带怒,
上官云飞将唐歌懒腰抱起,坐在榻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唐歌的一缕青丝,悠悠道:“清殇,你生气了么,为什么不愿意睁眼看我,还是说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唐歌无语,只眼神警惕的望着他,犹如在看一个疯子,
“怎么,我说对了是吗,”上官云飞依旧不直视唐歌的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脸颊,声音渐渐变得阴沉:“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能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去奔向他,”
“咳”不知何时,上官云飞的手指已经触到唐歌的脖颈,并缓慢的收拢,唐歌无力挣扎,脸色却渐渐泛红,
这一声‘咳’将上官云飞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在看见自己‘一不小心’将唐歌勒出一道红印时,他慌了神,语气也慌乱不已,
“清殇,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很痛对不对,你放心,我发誓,我再也不伤害你了,再也不伤害你了”
此刻的上官云飞显然是陷入了一种精神混乱中,叫唐歌看的浑身发麻,而赶车的妙儿听见马车内的声响,掀开车帘便看到上官云飞与唐歌两人的姿态,怒气上涌,再看到上官云飞喃喃自语的状态,心下恐惧,连忙喊了声家主,
唐歌感到抱着自己的上官云飞浑身一僵,而后那双略显昏暗的眼眸重新笼罩上江南雨雾,她心中咚的一声,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他不会出现精神分裂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