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不尊,罪名更大”,李禊一句淡淡的话便将她想好的各种推辞的理由堵了回去。
皇家宴会向来不是简单的,言语之中一个不慎便能被人找到理由打击报复,人人顶着一张虚伪的面孔,分不清虚情假意,那样的场面自己早已厌烦,实在不想再次见到。
然而,与这个人有了联系,想必日后预见的定然比这更多,至少现在与他是同进退的,无法逃避,那就面对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接触他的世界。
“好吧,我去”,好像也由不得自己不去。
李禊抬眸看了看她,只见女子皓白莹亮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坚毅之色,散发着一种清冽冷傲的气质,那是独属于她的色彩,不为俗世浸染,清眸中渐渐漫上一层迷雾,遮住了眼底异样的情绪。
“咳咳”,胸腔中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此刻还是有伤在身,李禊以手捂唇,又轻轻咳嗽了几声才止。
“你没事吧”,唐歌看着李禊略显苍白的面容,担忧的问道,只换来李禊一个毫不在意的回答
“对了,到底是谁想杀你?”,唐歌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以李禊这样的身份和权势,一般人不敢动他,只有朝堂中的敌人才会出暗杀这样的计策,若是这样,自己是他的未来王妃,恐怕以后也会列入刺客的名单。
“你想知道?”,李禊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恩,不得不说,我们现在时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了解你周围的事情是我需要的”。
李禊轻哼一声,清眸中含着蔑然,“他视我为夺嫡路上的最大障碍,费劲心力想要除掉我,却不知自己只是一个棋子,早已陷入别人布的棋局中,用过即废”。
李禊的意思很明白,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也说了个大概,目前有夺嫡之心的显露出来的也就那么一个肃王而已,太子本就是储君,不需费劲心力谋权,只有权势滔天的肃王不甘心。
虔王带兵回朝,打破了政治平衡,同时暗中有人使计将肃王的心思引导了李禊身上,造成两虎相斗,背后那人收益,若是肃王真的杀了李禊,那么定会有人告发肃王,若是肃王杀不了李禊,那么李禊反过来自然是要报复肃王,如此算来,无论谁赢谁败,背后之人才是最得利的。
只不过,他低估了李禊,虔王爷一番动作,断去了肃王的左膀右臂,又没有完全让肃王失去咬人的能力,留着他也只是暂时维持平衡,迷惑那人罢了。
一番思索,唐歌早已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罢了,她举起杯来,唏嘘说道:“看样子,你有麻烦了”。
轻呵一声,显然心情不错,亦是举起手中杯子与她对饮—-这个女人对政治很敏锐,是天生的从政之才。
二人似是很有默契般微微一笑,随即唐歌皱着眉头问道:“王爷不怕我是敌方派来故意接近你的刺客”。
“你不是”,
“为什么,你这般信我?”。
“不是相信”,李禊侧目扫了她一眼才开口说道:“没有你这样笨的刺客”。
“!”
敢情相信自己是因为自己太笨了?好吧,看着那人一脸自信带傲然的表情,唐歌也放心了,“好了,面圣的事情我会准备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说,算是为你今日帮我这一次,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唐歌拍了拍手,欲要起身离开。
“慢!”。
“怎么,有事?”,唐歌抬眉看向他。
李禊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事。
片刻后,成衣店门口,破风载着两人一路穿过西市,向远处走去。
“怎么了?”,一到幽深清杳的声音传来,声线清朗和顺,似五月日光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