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是练武之人, 耳力比寻常人好, 又是顾景淮精心培养出来的,虽然是个烧火丫头,但没有把握的事,她是不会拿出来说的。
她既然出声提醒了,就说明真的有人在跟着她
这里是永宁伯府内院, 女眷居住的地方, 按理说,不该有男子出现才是。
但今儿是老夫人大寿, 前来贺寿的人不少,难保有人趁丫鬟不注意,跑到这内院来。
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跟着她一个姑娘任谁都会怀疑他想图谋不轨。
不单明萱被吓到, 就连嬷嬷也感到心惊, 压低声音问她“你可看清楚了”
云婵点点头,“奴婢自幼习武,耳力比一般人好,不会听错的。但具体是什么人,是老是少,是高是矮,奴婢还不清楚。”
那就是真的了嬷嬷心都沉了下去,这儿偏僻, 扫洒的丫鬟估计听到前院好戏开锣, 都偷偷跑去凑热闹去了, 周围也没侍卫家丁看护, 就她们四个女流
幸好她和云婵都会些拳脚,若真纠缠起来,她们未必会敌不过,但怕就怕他会有别的同党
大白天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她们,想必不会只他一人
嬷嬷假装伸手替明萱整理鬓角,实则俯身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萱会意,装模作样地往前走了几步,哎呀一声,捂着脚蹲到了地上,“好疼啊。”
嬷嬷关切地上前询问“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走的太急,崴到脚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朝云婵使了个眼色,云婵立刻会意,走到明萱身后,两手伸到她腋下,要把明萱从地上搀起来,实际是在打量她们身后,只一眼,她就看清了,伏在明萱耳边低声说“小姐,对面就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湛蓝直裰。”
听到就一人,明萱、嬷嬷、云珠等人都松了口气,明萱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站起来,眼里包着泪道“好像真的歪到脚了,这可怎么好,我一会儿还得去给老夫人祝寿呢。”
嬷嬷朝云珠眨眼睛,云珠立刻上前故意大声安慰“小姐别急,奴婢以前在镖局的时候,学过点歧黄之术,让奴婢帮您看看,一会儿就好了。”
她环顾四周,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处凉亭,说“奴婢先扶您去亭里坐坐。”
亭子周围空旷,花草皆不高,不容易藏身,想必那人也不敢这么胆大包天地跟上来。
况且云珠刚刚话中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是从镖局出来的,但凡他有一点常识,就应该猜到她们中有人是会武的,该有所忌惮才是。
三人假装扶了明萱去亭里,边走,边压低声音问云婵,“人走了没”
云婵摇摇头,“没有,还在那棵老槐树下猫着。”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对她做点什么了。
明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在她们假装给她检查脚踝的时候,脑子飞速地转着。
谢永嘉问了丫鬟二太太院里的去路之后,一路带着梁武往那儿走,路上遇到不少伯府丫鬟,皆用一种古里古怪的目光看他们,甚至有的想抬步上前询问,可能又顾及到他们的身份,不敢过来。
谢永嘉和梁武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了二太太的院子,却被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告知,二太太去前院帮着老太太招待宾客去了,并不在院中。
他在前院也是见过这个崔二太太的,知道丫鬟没有撒谎,但他来也不是找二太太的,便问丫鬟,院里可有别的人。
小丫鬟先是怀疑他的身份,后又想到今儿来府里的非富即贵,还是如实告诉了他,说“只有二太太身边的两个小哥儿在,公子可要找他们”
小哥儿那不就是永宁伯的侄儿们小孩子罢了,他找他们做什么
“就没有别的人了”他又问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