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生活就这样无声的流淌,而在我五岁快乐的童年,我遇到了一位和千惠一样美丽的大女人。
头一回见到她,我感觉她风姿卓越,皮肤白皙,面容娇美,欧洲人似的鼻梁,又高又直,光亮如阳光在闪耀。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丝质的长裙像旗子在飘扬,我听到了她皮革高跟鞋嘎嘎的声音。她只是扎着发髻,申城所有的女人好像都失色了。
这个迷人的女人,像梦里围着丝巾款款走来的乌克兰女郎一样。可她命运多舛,死了男人通人介绍来相亲的。我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她叫慧子。慧子的老婆子咿呀咿呀的说着,又去拉王婶的手,希望她能留下她可怜的闺女。
其实那时候慧子才三十多岁,只不过死了男人,又带着一个女儿,便没有人敢要。要不是王婶的小儿子找不到女人,怕断了王家的香火,王婶是绝对不会要这个女人的。
当两个星期后我透过大人的衣缝,再次注视着慧子的时候,他和一个如此邋遢的男人正在结婚。
我问妈妈:“她为什么和王叔结婚?”
妈妈没有回答我,并对我深深地皱了个眉头。
外面人很多,我看了下。千惠正在她妈妈的身后,近生没来。我向千惠使了个眼色,她向我笑了笑。挤在人群里,我憋闷的慌,走到了新娘旁边。她穿着红色的绣花鞋,纽扣大红中山装,脸上涂些胭脂。
在婚礼上,除了王婶和杨叔挤出了微笑,没有人为她们祝福。大家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不解慧子的遭遇。其实慧子男人的不幸绝不是她的过错,这是个事实。可乡里的人从来不会去理解,她们认为她是晦气的女人,克死了自己的男人。
说这话的人,我认为并不是因为她们迷信,而是她们对这个漂亮女人本能的怀着质疑,质疑她过去的一切,并认为她是肮脏的c放荡的,会继续带来不幸。
既然不是迷信,那申城的人民是怎么了?是她们怕这个女人抢了她们的男人,还是她们潜在的嫉妒被激发了出来?如果是后者,这对申城人的未来将是致命的。
慧子并不讨厌她那丑陋的男人,婚礼上一直流露着坦然的喜悦。酒桌上,慧子喝了很多散装的白酒,脸涨得通红。
一年后,她的孩子便出生了。那天我也在场,她躺在大红被子上,两只手死死的拉住床沿,大叫着。
慧子头上全是汗,接生婆不停的说:“使劲。”
最后,慧子拼命的挣扎,孩子最后终于出来。王婶一看是个男孩,高兴的眼泪都留了出来。那个婴儿也确实是男人的孩子,肥肥的脸,圆下巴,嘴唇又黑又厚的。
对于慧子的男人,他生的矮小,小眼不停的眨着,好像在游离,脸上时候流露出忧郁的表情。但是他憨厚c能干,起草摸黑的干,还有着女人敏捷的速度。镰刀在他手里,麦子一片片的倒了下去。干完了农活,他会一边放牛,一边割牛草。隔不几天,他也会给慧子买好吃的东西。
我记得慧子拉住我手的时候,我感觉她更迷人极,对她的喜爱油然而生。她递给我酥香的锅贴,还微笑说:“趁热吃,少华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至此,我跟慧子之间仅有的一层薄薄的隔阂也被捅碎,我们的关系亲密的如同革命中的战友。千惠也喜欢她,因为和慧子在一起没有那种大人和孩子的距离感,她也从不像那些多事的老婆子一样从我们口中打听大人的私事。慧子会带着孩子陪我们玩七个石子的游戏,她自己也像个孩子。
慧子毕竟只有三十多岁,她追求人性的快乐,但她的男人却从没有给过她这种生活。生活对慧子男人而言,就是不停的劳作,然后醉酒般的呼呼大睡。
又一年后,慧子受不了这生活的无聊,人性的冷淡,认为生活在这里只能体会痛苦的泪水。她断然抛弃了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