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神态。
我继续打量着这个久别的房间,装谷子的红瓦缸边还竖着一幅犹如梵高《星空》的彩绘,它没有署名也没有标题。我顿了很久,没明了其中的意境。我望向一幅中国地图,还有那幅世界地图,眼中露出一片自豪。墙上的那幅世界地图脱落表面的油皮纸,那曲曲折折的铁路标记显示时间为一九九六年。我看到了中国,它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像一只带着皇冠,昂着头颅唱着前进歌曲的雄鸡。
砰的一下,我听到了瓢落地的急促声。我疾步走出了里屋,走进了厨房。
妈妈正躲在锅台下的角落里哭,我知道她想爸爸了。她意识到我的到来,蹲在地上用衣服攒了眼睛,红肿着眼睛笑着说:“你咋来了,好了,妈妈把饭给你盛去。”
“怎么啦,妈?”我不想提爸爸,只是问道。
“拿着一个瓢,不知道想什么,一松手就掉了。”她带着自责的语气说。
“妈,我自己盛饭,你到屋里休息,我给你端过去。”
我去盛饭,妈妈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着锅台上洒落的水。
在学校的时候,每次电话里,她都唠叨着一句话:“老儿啊,你要好好往正道上混啊。”
此刻,妈妈又这么说了。我知道妈妈口中说的正道是什么,就不再多问,怕她又为我担忧。
妈妈下的是面条,待我把鸡蛋盛给她吃,她又向往常一样把鸡蛋都往我饭碗里盛。我见状又把鸡蛋夹给她吃,她躲着碗不接,还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夹什么夹。”
我故作生气的说:“妈,你不吃,我就把它扔掉。”
她开始不接,后来看到我真的要扔,才把碗递了过来。待我把鸡蛋夹到她的碗里,她又飞快的把她的鸡蛋夹到我的碗里,说道:“都夹给我,我咋能吃的了吗。”
我不再夹给她,原来我和她夹来夹去的,最后都掉到了地上。每次,她都会把它捡起来,用热水冲冲吃,还说道:“这大块的,还能吃,不能浪费。”
吃完了饭,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聆听这心灵的变化。看着灰色的土墙上留着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阵悸动在心头升起,我便低着头躺向了床,看到了贴满墙的《新华日报》。
这些报纸是以前爸爸裹油条剩下的,那时他感觉剩下的不能浪费,就用面粉熬了浆糊把它们贴在了墙上。对于这些陈旧的新闻,我没有兴趣,就抬头看表哥送的生宣字——‘学海无涯’,墨迹刚劲有力,且带着时间的洗礼。
我不再去看,躺在床上,看着想着,一会就睡着了。妈妈知道我夜里好蹬被子,即使现在还是放心不下,不知她什么时候又为我关了灯并拉了被我蹬开的被子。
第二天一早,我拐过了土路,站在申城河堤上,那河道虽气势磅礴,却显得冷漠,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以前,河南边的人有到河北边贩卖蔬菜的传统。菜农们拽着大绳索渡过小黄河,挑着担子去申城集市贩卖蔬菜。如今人都没有了,只看见河面上还留着一条孤零零的绳索,那条大船早已经无影无踪。不远处,河中央那机器隆隆的响着,为这一切送终。
我下了河堤,走在一条土沟子里,居然还有条牛犊,它不害怕我,也对我没兴趣,一直低着头吃草。这头桀骜不驯的牛犊,现在还很自由。但到一岁便要被人打上牛鼻孔,使它深深的束缚在绳索上。若是它挣脱了绳子跑,村里的人对付它的办法也极其简单,只要发现了它的行踪,并追上它,主人“吁”的呼唤几声,它就会停下来等待主人把它牵回家。若是别人去捉它,它会疯狂的乱跑。
以前我看见这种情况,我都鄙视对它们说:“真是傻帽一个,都跑到这啦,干嘛停呢。”可现在想想这又怎么能怪它们,牛儿逃跑只不过是受到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