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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朗感觉到体力快速的流逝,知道必须尽快上到顶端,否则坚持不住。
要是平时,别说三四十米,就算百米也不耽误,可这会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了。
一抖,将蛇抖散后提起,一口咬在了蛇头后方,防止没有死透的蛇再给自己致命一击。
叼住了蛇,他再次深吸了口气,颤抖的手指抠住石头缝,奋力向上爬去
一阵热浪袭来的一刻,他的手搭在了山崖顶部,费力的翻滚上来,虚汗流淌中浑身无力。
滚烫的山石上,寒朗躺了不到两秒,突然坐起。
他嗅到了硝烟的味道,但周围却寂静无声。
上来的一刻,他看不到一个活人,这里,已经没人了。
坐起的瞬间,他嘴里叼着那条小蛇,眼睛却瞬间睁大。
他慢慢的站起,视线里,一具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乱在弹坑附近。
他任由嘴里的蛇掉落在地,挣扎着站起,身上满身是血浆的布条晃动中,慢慢的走向了那些或完整,或破碎的身体。
这是军刀
寒朗看着眼前外衣长裤都没了的身影,心里一阵刀割般的刺痛。
军刀是副队长,他的搭档,而这会却头颅和躯干多处中弹,后脑勺没了,肚子已经开始鼓起,但面容却清晰可辩。
他视线在还可以辨认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跟着移开。
这是体格壮硕看似憨厚,实则队里鬼点子最多的瘦猴。
这是队里游泳最快,在水里犹如泥鳅的螃蟹
两个迫击炮炮弹炸出的坑附近,九个队员他全部看到了,显然是敌人将他们归拢到了这里。
一个也没能
寒朗平静的慢慢的收回视线,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忍着心里刀割一般的刺痛,一阵阵的眩晕中,哈腰抱起军刀上半身,将他拖进了炮弹留下的深坑。
周围没有一把武器,连炸坏的都没;牺牲的队员身上战斗服没了,甚至鞋子都被脱掉了,地上干净的只剩下了弹壳。
寒朗无声的忙碌着,一个个的将战友拖拽进了两个相连的弹坑,将周围能看到的肢体碎块也都找到,帮战友尽量拼凑完整;跟着在周围找来尽可能大点的石头,堆在了旁边,站在那里,努力站直身体,一个军礼,深深的将战友的音容笑貌印在脑海里,在一声鹫鸣中回过神来,哈腰准备掩埋战友遗体。
就在他准备掩埋的一刻,瘦猴那紧攥的拳头里的一抹光亮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迈进坑底,小心而费力的掰开紧攥的拳头,一枚银色的戒指进入视线。
这不是瘦猴的!
寒朗瞳孔一缩,慢慢的拿起那个两条蛇盘绕,共同咬着一个球的戒指,略一擦拭,平静的装进了裤兜
掩埋战友,他一声没吭,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整个过程除了脚下移动在砂砾上发出的声响和气喘外,安静的一丝动静都没。
活着,需要勇气,还要忍受着失去战友刀割般的痛苦,还要背负着报仇的执念,那需要更大的勇气。
寒朗不缺乏勇气。
这会,他平静的可怕,但怒火在胸腔里就跟岩浆翻滚一般,在寻找着宣泄口,哪怕一个裂缝,都会来个彻底爆发,但却没能突破防线,只是在胸膛里翻滚,烧灼着他受伤的躯体。
从掩埋到结束,他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这耗去了他近乎全部的体力,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但他非常清楚,这里的清道夫应该距离不远了,或许,就在山下。
鬣狗,目前别说他没枪,就算有枪也不会去招惹。
肉难吃不说,还极为难缠,目前他一只都对付不了。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