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人寿辰之后,穗禾在天界住了些许几日,便同天后告辞,欲回去翼渺州处理鸟族事务。天后自然无不应允。她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儿子的眼光,且不说那锦觅是她生平最恨之人梓芬的女儿,便说她得封花神,却不回去花界,日日住在洛湘府中,花界一应事务皆不见她处理。再说往日发生的种种,那锦觅不亏蛮荒小妖,不懂规矩,不同情礼,日日闯祸,也不知道旭凤看上了她什么。
再看穗禾,长相并不输于锦觅。且她年纪轻轻就承袭了鸟族族长之位,将娘族治理的井井有条。且穗禾对旭凤情意满满,一心一意,怎的旭凤就不能回头看一眼呢
穗禾离开紫坊云宫,忽而想起念之。她偷偷的跑去了璇玑宫探望润玉。关于润玉的事情,她都听说了。生母身陨,爱人重伤之事,着实令人难过。穗禾与润玉虽立场不同,但因着念之的关系,二人之间倒也勉强算得上几分和谐。
穗禾再次踏入璇玑宫,只觉一切都不同了。她尚记得初来之时,润玉同念之正在弹琴奏曲,因着旭凤和她的到来,润玉收了琴,同旭凤下棋。也是那一次,她同念之去往落星潭,却是碰上了彦佑君。
“润玉,近来可还好”穗禾但见润玉坐在石桌前,一个人下棋,显得孤寂无比,心下也有些替他难过。看他身上穿着的缌麻孝布,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姨母的故意刁难,当时尚未觉察到什么,此刻她突然觉得姨母当真欺人。
润玉见是穗禾,有些讶异。
他同穗禾立场不同,若无念之,二人尚未曾单独相处过。此刻,他同天后已然撕破脸皮,念之亦不在此,却不知穗禾公主来此做什么。
“我就是想着念之不在,替她来看看你。”穗禾说着,手上变出一个食盒,“这是我做的点心,味道上确实不如风神作于念之的,赠与夜神,聊表慰藉。”
润玉令拂绿收下礼物,去放置妥当。他自己袖手收起棋盘,变出茶水来,邀穗禾小坐。
“夜神可有探知念之的下落穗禾没什么朋友,十分想她。”穗禾坐下来,问起念之的事情。历劫归来之后,她忙于鸟族积攒的事物,未与念之见面。谁想到,她在来天界,便听说了念之被姨母重伤,斗姆元君都救治不了,竟需送入轮回。
润玉摇头,“我曾多次遣人去天命府,缘机仙子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缘机仙子许是得了姨母命令,故意不告知”穗禾想起锦觅历劫之事便多少有姨母插手。缘机仙子十分识时务,她若因姨母辖制不告诉夜神也是有可能的。
润玉闻言一笑,荼姚这天后做的,还真是狠辣阴毒深入人心了,便是她自己的外甥女,她一向看好的儿媳妇都如此看她。
“前些时日,天后派人盯的紧,我不便出门。过些日子,我自去天命府问个清楚明白。”润玉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竟有几分饮酒之势。
穗禾亦举杯饮尽茶水,对润玉一拱手。
“念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平安归来。”
随即二人又说了几句天界琐事传闻,穗禾便告辞了。她悄悄的来,亦悄悄的走。回到了翼渺州,她端起姿态,依旧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穗禾公主。
邝露自月下仙人寿宴回来,带回了一坛桂花酒。乃是月下仙人说要留给念之的,等她平安归来的时候,打开来喝。还说他十分喜欢念之送的礼物。润玉点头,将酒亲自收起来,便让邝露下去了。
“念儿,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润玉将酒埋在那棵歪脖柳树下,自言自语。“六十一甲子,百年一轮回。念儿,不过一千年,润玉就在这璇玑宫等你回来。”
隔了几日,天后派来监视璇玑宫的人见夜神没什么异动,撤去了一部分,留下的零星几个也疏忽职守。润玉不过略施障眼法,就从他们眼皮底下离开了璇玑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