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有怨,有憎,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闻人飞鸿,直到盯得闻人飞鸿后背发毛,他才终于发出了冷冷的声音:“你凭什么?”
“你你到底是谁?”闻人飞鸿心如擂鼓,随手抓起了一个烛台,想要用这个东西防身。
但这其实没有任何效果,白衣少年步步逼近,眼里的仇恨燃烧得更加旺盛,他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闻人飞鸿,咬牙一字一顿道:“闻人公子,闻人公子呵,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这样无耻地安心享乐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你们家做了那么多恶事,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凭什么如今又这样充满希望?我不想杀的人,反倒是死了,你却打算好好活着!凭什么!”
闻人飞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他浑身都难受,他慌乱地四下张望,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
“想找谁?”白衣少年轻笑一声,突然将背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朝着闻人飞鸿扔去了一个东西,道,“是他吗?”
闻人飞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赫然看到了闻人义的头。
那颗头,是硬生生从身体上拧下来的,脖子上的断口血肉模糊,可他的眼睛都还没有闭上。
这是昱陆洲第一个主动动手杀掉的人,他讨厌这人愚蠢的忠诚。
有了这第一次,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现在,闻人飞鸿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死人了。
闻人飞鸿只听到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一声轰鸣,而后他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血红色。
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他还来不及体会到恐惧,接着又听到了白衣少年带着兴奋笑意的声音。
“别担心,你们很快就见面了。”
这话刚刚说完,闻人飞鸿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钻心的疼,他低头一看,这疼果然是钻心了。
白衣少年的手插-进了他的收口,五指已经抓住了他的心脏。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为什么一只手就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响,他感觉到是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地捏爆,鲜血炸开,发出了这样巨大的声响。
白衣少年抽出手,满意地看着闻人飞鸿倒下,闻人义的头也圆滚滚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而后,白衣少年一跃而起,离开了这鲜血淋漓的房间。
而屋内的两双眼睛,都对着窗外,看着那再微风中轻轻摇晃身姿的桃树。
什么时候花开呢?
到底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
岐山,明氏庄园。
明氏比起闻人氏,算是情况要好一些,毕竟明子真比闻人飞鸿要有用得多,他还能撑着明氏,于是明氏没有彻底被瓦解。
从前地下赌庄赢来的钱财和宝物,明子真大多都退换还了原主,剩下一些找不到原主的,明子真便将其变卖,筹得的钱款,用来修了一座很大的书院。
再过一个月,书院就要开学了,先生是明氏聘请的,不需要学子花钱。
这些事情都是明夫人在负责。她的母亲其实就是一名女先生,专程给未出阁的小姐们授课,她若是没有嫁到明氏这样的大家族,应该也会成为一名女先生。
前几日,明子真的妹妹明宁蓉远嫁滇南梅氏,明夫人身子不好,受不住舟车劳顿,便只有明子真一人前往送亲。
若是有办法,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远嫁?但明氏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有别的选择吗?虽然滇南梅氏是个小家族,但好在清清白白的。况且梅氏的少爷早年间就爱慕明宁蓉,只是当年来明氏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明夫人瞧不上他。
但如今落了难,才知道谁是真心的。
将女儿送走之后,明夫人哭了一场。儿女都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时常想起明兆。
明兆做的事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