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偷偷觑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很高,白炽灯被他遮了一大半,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眉眼,不过,他是真的很白,耳朵透着白炽灯照过的微微红光。
他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垂眼看着,凭空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洗手间很狭小,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偶尔的滴水声,久瑶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两人僵持了一会,对面的男人微微低了头,侧过身,转身朝另一个隔间走去。
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算了”。
莫名其妙。
不过久瑶本来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仔细辨认了下男人的背影。
好像跟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起来。
明明已经有好多年未见了,冥冥之中心内狂跳,久瑶心中了然,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嘴角酸涩,悄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声音极淡却清晰。
“时光。”
前面的男人僵在了原地,他没有回头,语速极快地强调了一句“小姐,这里是男厕。”
“我知道,”久瑶快步走到厕所门前,把门一带,并且落了锁。
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平了下去,脸色有些泛白,却又依旧像以前那样任性,男人的眉峰聚起了褶子,他听见了动静,回头便看到久瑶锁门的一幕。
久瑶再转过身来看他时,他已经如同无风的水面那般平静,望着她的眼神没有惊讶、厌憎,就像是对陌生人一般,疏离礼貌。
久瑶细细地打量着他,这才惊觉,怪不得感觉刚刚在阳台上的男人有种怪异的熟悉之感,原来就是他,只是刚刚她还没有接受记忆,所以不认识。
时光仍旧是安静地瞅着她,平静地面容辨不出喜怒。
“你最近过得好吗”久瑶就像是遇到了久违的老友,语调自然,微微笑了起来,颊边露出浅浅笑涡。
“一切顺遂。”时光看了她半秒,那双眼睛弯了弯,像是对她笑了一下,礼貌,和气,但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那真好,”久瑶语气缥缈起来,紧接着一句,“可是我过得很不好。”她的嗓音细软,
这一声就像是羽毛轻轻飘落,让人莫名生出些惆怅。
时光微微一怔,嘴唇抿了下,眸色愈深。
久瑶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此时的他有些烦躁。
头顶的白炽灯亮堂堂的,她之前喝了些许酒,浑身都有些不舒服,脑袋也慢慢有些不大清醒,她
晃了晃头,动作幅度有些大,整个人都晕乎起来。
干脆一屁股坐在瓷砖上。
“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她环抱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只不过东一句西一句,前言不搭后语,醉酒之后的思维太过跳跃。
“是你们都变好了,而我越来越坏了吗”
“我讨厌你们”说着,竟然轻声抽泣起来,很是委屈的样子,身子微微躬起来,一抽一抽的。
“你醉了。”时光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单纯着陈述着这个事实。
软硬不吃,久瑶心内苦恼,埋在臂弯里眉头皱起来,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起来。
门的把手转动了下,被人用力往前推了下,见被锁住了,开始大力拍起门来。
“有人在吗哪个龟儿子把门锁了”一道带着酒气的声音不耐地在门口响起。
动静有些大,久瑶抬起头望着他,无辜地眨眨眼,止住了抽泣,但仍旧打着哭嗝,很是可怜的样子。
“你锁门干嘛”沾了酒液的嘴唇被白炽灯照得亮晶晶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出一句颠倒是非的话来。
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她来不及思考,也无力反抗,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