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看见鹿晓的动作,笑得眼睫都弯了“我姓黎,黎千树,不用叫老师,叫师兄就好。”
他不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子冷清,一笑起来别有明媚得近乎柔软。
鹿晓已经看了好几天格子衬衫的理工男,还是第一次在sgc看到这一款男人,不由地有些发怔。
黎千树大概是看惯了这样的目光,既不戳破,也不调戏,只是话锋一转“你是应届毕业生,如果在工作上有什么疑惑可以随时来问我,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下楼梯拐角处。”他的眼里噙着一些莫名的忧虑,一闪即逝,“如果我是说你和郁教授之间相处不是很顺利,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不论是不是上班时间。”
“哦好”鹿晓茫然点头。
她目送梨千树离开1102,越发一头雾水。
黎千树这话的意思是知道郁清岭不搭理人吗
与办公桌一起搬来的还有一大摞文件夹。
文件大部分是一些实验报告,厚厚的一大叠,放在最上面的是郁清岭最新的研究课题暗适应实验研究。
鹿晓看不懂那一堆奇形怪状的符号与实验数据,于是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大致了解了视觉暗实验到底是什么。简单粗暴理解就是把光明的房间变成暗室,然后测定人体的视力在黑暗中改变的程度与时间的关系。
可是,资料上说,长时间的视觉剥夺是会伤害视觉神经的。
鹿晓好奇地看了一眼对面白色的墙壁是不是科学家们都格外有奉献精神呢
鹿晓身为文科生,速度非常快,个把小时之后就把那一堆文档基本上扫视了一遍。每一份报告的主题与论证各不相同,唯有首页上的“郁清岭”三个字一如既往,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简直像是复印的一样。
鹿晓对郁清岭更好奇了。究竟是多么刻板而自律的人,才能保持签名十年不差分毫呢
“郁教授,”她尝试与自己的上司搭话,“我已经看完了文档,您如果有需要我协助的地方,可以随时吩咐我。”
对面一片寂静,郁清岭没有回应。
鹿晓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音,怀疑郁清岭是不是休息了。她掐着时间,过了半小时,又试探性开口“郁教授请问,有没有我能帮您做的事情”
“没有。”
郁清岭干脆而又冷淡的声音。
鹿晓“”
看起来,他只是不想搭理她。真相实在太残忍了。
“郁教授”鹿晓努力心里的沮丧,“我很高兴您能够答应让我进入sgc。”
“我我现在还不是很看得懂您的论文,但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我一定会补充您的研究领域相关知识,尽快能做您称职的助手,请您”
请您多给我一些时间。鹿晓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她觉得自己是个越描越黑的智障。一个文科生,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跟上一个教授的研究进度,怎么看都是个笑话。
而墙壁的那一边,确实也毫无声息。
不知道是郁清岭他是根本就不信,还是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异想天开的演讲了。
无言的尴尬弥漫在房间里。
鹿晓沮丧地趴回了办公桌上,她大概知道sgc是因为商锦梨的关系不得不收了她难道是因为郁清岭人缘差,所以被强制接收了她这个外行废材这是他无言的反抗吗
鹿晓通勤的前三天,在空虚寂寞冷中渡过。
鹿晓感觉自己是在玩一个叫做“上班”的手游,每天的日常就是如何一个人假装在工作。她实在闲得心慌的时候,会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和郁清岭报告当天的论文感悟心得,照旧是她在墙这边絮絮叨叨,郁清岭在墙壁那边沉默是金。
实在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