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澳大利亚正是春光乍泄的时候, 澳大利亚的春天温度很宜人, 简单的衬衫裤子就够了。
江珃去的是悉尼,而杨继沉比赛的地方是墨尔本的菲利普岛, 他们之间隔了八百多公里, 开车大约要八九个小时。
江珃的资格还不足以上台真正表演什么,得那位爆老师看重, 江珃能站在钢琴家边上帮着翻乐谱。
当那位爆老师用流利的英语和那些音乐家交谈的时候江珃才发现这位老师似乎有点深藏不露。
当江珃把翻谱子这事告诉杨继沉后, 他笑了很久。
杨继沉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刚跑完几圈,热的一身汗,他摘了头盔在边上乘凉, 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的说着。
杨继沉吊儿郎当的说“这活轻松,我们宝贝儿手指那么灵活有力, 翻几页谱子算什么。”
“你又乱说。”
电话那头的江珃笑得甜蜜, 声音也娇嗔了几分。
他会喊她小珃,小傻瓜, 小猪,也会喊她宝贝儿, 老婆,当然后者的甜言蜜语得看他心情,他的声音低哑性感, 每次这么叫她的时候江珃都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杨继沉手肘靠着边台, 身子往后靠, 春光明媚, 空气都是清新微香的, 赛道上一辆辆车子飞速驶过,他眯了眯眼,视线落在蒋龙身上,他是第24号。
少年心性,狂妄自大,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一样,稍有不慎就汪汪乱叫,实力有,但还不足以站在这里。
蒋龙在倒数第三个赛道出发,起起伏伏,最终也没能挤进前面,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终点。
杨继沉喝了口水,朝江珃问道“后天比赛能来吗”
江珃“你猜。”
杨继沉低头笑了声,“现在也跟我玩这个了”
那时候江珃问他什么,他都喜欢说你猜,弄得她不上不下,包括她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她问他真的喜欢她吗,小姑娘眼神渴求的很,可他还是心念一动,说了句你猜,气的她吹胡子瞪眼,就差没给他两巴掌了。
江珃重复道“你猜啊。”
杨继沉懒懒道“那算了,门票我送别人吧,你好好翻谱子。”
江珃急了,“我来的和老师说好了”
“这样啊那行吧,票给你。”
2010年11月7日,周日,气温宜人,菲利普岛赛道靠海,碧海蓝天,一条条蜿蜒曲长的赛道镶嵌在修葺整齐的绿草间。菲利普岛赛道一共有七个左弯五个右弯,最长的直线赛道有九百米,在1956年建造完成,这个岛屿是澳洲赛车运动的发源地。
天气好,观众席的气氛也高涨起来。
季芸仙在墨尔本读书,江珃提前跟她约好了来看比赛,季芸仙到了这边就不太爱出门,但还是去了,久违的阳光和大海,走进赛道观众席里时她仍觉得恍恍惚惚。
江珃买了两杯果汁饮料。
季芸仙喝了几口觉得嘴里还是没味道就不喝了,环视了一圈,她忽然想起那年冬天和江珃一起去看比赛。
季芸仙摘下棒球帽,顺了顺头发,说“小珃,你还记得那次我带你去看沉哥他们比赛吗”
江珃点头,“记得。”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杨继沉在赛道上冲刺奔驰的模样,笃定,游刃有余,漂亮的压弯姿势,绝对的赛道碾压,超与反超的刺激,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点燃了冬日里的第一把火。
也点燃了江珃的心。
回想起来,她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可以说是很明确了,她喜欢他在赛道上飞驰的模样,喜欢他摘下头盔,目光扫过所有人却停留在她身上的感觉。
女生喜欢一个男生,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点,比如他今天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