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是累了一整天,可躺在久违的大床上,梁令令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会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家人。
房子安静得像是婚后被杨成宇关起来的那几年,自己坠楼后血肉模糊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
她手心冒汗,心里发慌。
林南远呢
睡了吗
她需要一些声音,哪怕只是他清浅的呼吸的声,来脱离那些梦魇般的过往。
梁令令翻身下床,赤足走到隔壁林南远的屋子。
之前说是让林南远自己选间屋子住,但最后这间她隔壁的卧室是梁令令选的。
这偌大的宅子只住着他们两个人,房间隔得近自然方便一些。
最重要的是,林南远要是又想不通有了偏激的行为,她能听到声响。
房间的坏掉的门锁还没来得及更换,梁令令轻轻推开了林南远的房门。
林南远平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沉睡中,对于梁令令的推门而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借着昏暗的光线,梁令令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
能熟睡看样子他的情绪缓和一些了,梁令令放心了些许。
这个日后呼风唤雨的男人到底在二十三岁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自杀
仅仅是因为投资方的撤资
倚在门框上,梁令令的思绪已经飘了很远,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让林南远接受自己的投资了。
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跟林南远都会待在一起。
她的目的是成为他以后公司利益的共同体。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为什么还不睡”
林南远语调清晰,完全没有刚刚苏醒时的沙哑。
从她打开门站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静待着梁令令接下来的举动。
可她什么都没做,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梁令令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担心你害怕。”
“”
“这屋子又黑又空荡又安静,我怕你一个人待着会想起些不好的回忆,于是我就在这陪着你,想让你好好睡觉。”
这段话如果把主语和宾语换一下,就完完全全真实了。
会想起不好记忆的人是梁令令,不想一个人待着的也是梁令令。
“不需要。”林南远冷声拒绝。
“你需要。”梁令令赤着脚走到他的床边,她不方便坐在他的床上,就顺势坐在了旁边的地板上,双手趴在床榻上,一遍一遍催眠般的重复着,“你害怕,你需要我陪,我知道的。”
林南远稍稍坐起身来,一片黑暗中无声的望着梁令令。
梁令令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也不在意林南远什么反应,感受着他的呼吸,喃喃自语的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听到一点人声而已,你躺着就好,我来说,我说给你听,你别怕。”
林南远的目光落在梁令令的发顶,她长发披散着,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单薄瘦小。
她在害怕。
“好。”林南远出声,“你说,我听着。”
“林南远,你觉得害怕的时候,你父母会怎么做啊”
提到父母,林南远惯性沉默。
闻言,梁令令推测或许他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才会从医院到现在,完全没有想过要联系家人,于是又道“而我父母我白天跟你说的嘛,其实我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我要是哭闹不肯睡觉,我妈妈会一下又一下的拍抚我的背,温声说着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