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的脆响终究是没有真正响起来, 白睢脑子空荡荡白茫茫一片, 脸上挂着一副傻里傻气的表情,僵着手臂从她的衣裳里掏出一大把雪。
苗小柔保持了沉默, 低埋着头, 想抡起拳头打人, 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恼的还是冷的。
掏了一次没掏完,又只好再掏一次。少年涨红着脸, 硬着头皮把咸猪蹄子第二次伸进去, 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她这里热乎那里冰凉的肌肤,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胀得他要站不稳了。
自己犯的蠢, 跪着也要收拾下去。
“手帕给我。”
“嗯”
“里面还有些湿,我给你擦擦。”虽然雪掏干净了, 但有些已经化在了里面, 他总不能害她着凉, 只好壮着胆子问她要手帕。
苗小柔把袖子里的帕子抽出来给他, 心中早已暗暗将这白痴骂了八百遍。想要闹着玩儿,丢衣服里一点点就好了嘛, 他倒好,一疯起来没个度塞了怕有一斤进来。
这么大个人了, 五岁孩子都不如。
“哎呀你快点儿。”
“哦哦哦。”
不远处一直干站着伺候的毛崇之简直没眼看了,他捂了捂脸, 叹了声“唉”, 却又抿着嘴想笑得很得亏是苗姑娘心宽, 这要换了别家姑娘,甭说这么个欺负法儿了,就是一句话没对,都能恨你一辈子陛下也真是的,平素心机诡谲令人捉摸不透,到了苗姑娘跟前倒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简单得跟孩童似的,喜欢就喜欢嘛,非死咬他这是心病。
站在山顶上四处观望的陈氏兄弟也相视一笑。
陈豹“就喜欢看陛下被训的样子。嘿嘿,平日里对咱们凶来凶去,还不是在苗姑娘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想起来没,重逢那一日陛下可是在厨房里叫奶奶,恼羞成怒把咱们轰了出去。”
陈虎“嘘这话被陛下听到了咱俩又得挨揍。知道就是了,以后定要把苗姑娘当祖宗供起来,嘿”
陈豹“那是可别忘了,两只小凤凰的婚事也归她老人家做主的。”
陈虎“突然觉得膝盖有点儿软,我现在就想跪下去叫她一声老祖宗。”
被无情调侃的皇帝本人,此时此刻正背负罪孽为自己恕罪中隔着一张薄薄的手帕给他尊贵的奶奶擦背上的雪水,手帕打湿紧紧贴着肌肤,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擦来擦去摸来摸去
“你够了没”
“啊”虔诚少年被她突然的出声吓得眉毛飞起来。
“皮都要被你擦破了。”
“哦。”赶紧抽出手来,把帕子还给她。
现下有冷风迎面吹过来,他先前脱了衣裳抖雪,光着个上半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到浑身燥热得很,恨不得风再大一些。
苗小柔捏着她湿冷的手帕,觉得好生烫手,脸蛋粉粉红红的,连本该冰凉的指尖都发了热。自己的后背似还有一只作孽的手在来回擦弄,叫她心乱得理不出个头绪。
明明都烦得想跺脚了,还有个蠢货在她旁边呼吸,真叫人想发脾气。
“滚远点,就不乐意看你”她用手推了三岁一把,气呼呼的样子像只跳起来咬人的小白兔,毫无半点破坏力。
白睢下盘极稳,不动如山,反叫她退了两步。
白睢“”刚刚有人挠他么
苗小柔本就气得想咬他,一见他还整个痴呆样儿,就差挂条口水在嘴边,更来气了,干脆抬起一脚踹过去。踹倒是踹到了,某个蠢货也没有躲,就是他那腿跟铁柱子似的,力道一反,害得她气没撒成摔地上去了。
发生了什么
白睢愣愣的,方一抬头却见苗小柔“哎哎哎”地朝后倒了下去,不及多想他长臂一伸便精准揽住奶奶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