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着下人热过菜再端上来。
看她这副仿佛逆来顺受的样子,容自道心里突然来了无名火,将面前的茶杯端起又重重拍在桌上,“整日里不回家,回来吃饭也没个好脸色,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吗?”
容秋月面无表情道:“父亲让我过来陪您吃饭,女儿过来了,这是哪里又惹恼了您?”
容自道:“你好大的架子,为父还得让人请你过来吃饭你才过来,如果为父不让人过去请你,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容秋月嘲弄地勾了勾唇角,淡淡道:“父亲说笑了,女儿只是有点累了,吃不下而已。”
“你整日里忙些什么就喊累?成日里不是去庙里就是去柳家,哪个人家的小姐和你一样天天往府外跑?过了年你都多大了?你不嫁人是准备当一辈子老姑娘吗?”容自道越说声量越高,把花厅外的下人吓得噤若寒蝉,管家听到了父女俩似乎又吵了起来,忙进了花厅劝慰。
“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如果您逼我,我情愿剪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容秋月讽刺道:“做姑子也好,青灯古佛相伴,多抄几卷经,好替容家赎赎罪孽。”
容自道闻言抓过一个碗,气在头上当下就要朝容秋月身上砸过去,但看她像个木偶一般坐在那边纹丝不动,迟疑了一下,方向一转,朝着她身旁的地上砸了过去。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和老爷说话呢?”管家被花厅内剑拔弩张的情形惊到了,忙将气的脸色发黑的容自道拉开,“老爷您别动气,小姐这是气话。”
容自道挥手推开管家,指着容秋月怒斥道:“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要替我容家赎什么罪!”
“什么罪,父亲您心里不清楚吗?”容秋月起身,平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容自道,“倘若您真是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女儿说的。就当女儿今日累了,胡言乱语败了您的兴致。女儿告退。”
“站住!”容自道见容秋月这种不在乎的模样,心里是又气又急,无奈道:“秋月,你怎么会变得这副模样?从前那个柔顺乖巧的你去哪儿了?”
容秋月背对着容自道,清冷的嗓音中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父亲错了。这府里,所有人都变了,可女儿没变。女儿,从来如此。”
“你c你不肖女,不肖女啊!”容自道指着容秋月离去的背影骂道,无力地坐回原位,抚着自己的胸大口顺气。
容秋月从花厅出来,迎面碰上了刚回府的容尹,花厅里的动静,远远就听到了,容尹便知道,这父女两个定是又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三年之中,这种情况不少见,起初容秋月还会针锋相对顶上几句,可渐渐地她连辩驳的话的懒得再说,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似的。
“大哥回来了。”容秋月福了福行礼。
“我先送你回房。”容尹知道她今日刚去了柳府,回来闹出这么大动静定然是有原因。
兄妹俩并肩往后院走,容尹问道:“今日去了柳府,干娘身体还好吗?”
容秋月点头道:“好。”突然拉了容尹的衣袖,望向他的目光,凄惶一片,“我看见阿澍了,他送我回的府。”
容尹脚步一顿,安慰的话如鲠在喉,心里叹了声气,“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容秋月闭目摇了摇头,忍了许久的眼泪滚滚而下,哽咽道:“什么也没说。我明明有那么多话想对他说,可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大哥,”她凄然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看见他的脸上的刺青了。他那么骄傲的人,受了这样的屈辱,他一定是恨透了我们容家,我怎么还有脸和他说什么?”
容尹从袖中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泪水,低声道:“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没关系?”容秋月咬着下唇,手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