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从燕京回来的当天先去医院,进病房的那一刻,花翎刚刚给妈妈擦洗完身子。这几天妈妈状态挺好,意识比前几天清晰,花翎将一个厚厚的枕头垫在床头,把孙妈妈抱起来,让她靠在上面,调节好舒适的高度,给她盖上毛毯,转身,将盛着蔬菜和鲜肉打成糊糊的小碗端起来,用瓷勺先轻轻点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咸淡和气味,慢慢地送到孙妈妈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孙朝阳竟然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涌上来,更多的是对不住花翎的这份热心和热情,花翎问他:“你考察的生意怎么样啊,你再不回来这一堆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孙朝阳突然被花翎这么一问,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好。
去燕京找柳菲菲的事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走前他已经做了细致的考虑,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距离正式转院做手术还有一些时日,这些天医院白天有花翎,晚上有“小四川”换着照应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可以暂时离开两三天。
突然想去找柳菲菲是因为上次去白依依家同学聚会,要不是白依依开玩笑的话,他还不知道柳菲菲现在单身的消息,他已经不再辩解大家如何理解他和花翎的关系了,也不想特意去撇清,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联系上柳菲菲,见她一面,这多年来,他通过各种方式跟她联系,虽然她都不怎么搭理他,但他从来都没有失望过,就是前几年听说她恋爱了,后来又第二次准备结婚了,这些信息对他来说打击确实不小。现在,当从白依依口中得知柳菲菲婚恋失败的消息时,可能唯独只有他内心是喜悦的,他觉得这个机会再抓不住就真的可能没有希望了。
从燕京坐火车回来的路上,他靠在火车窗前,手里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菱形的写着一行字的“项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把见到柳菲菲的整个过程不断地反复回忆,他在思考到底哪里做错了,让柳菲菲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自己,连普通同学的态度都不如。冷静下来后,他觉得可能自己的方式出了问题,太着急了,就是表白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是仔细想想谁能理解他啊,他真的没有时间,一方面妈妈躺在医院的床上,另一方面就是花翎对他有些强烈的爱情攻势,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同学们的规劝,花翎是个好姑娘,但从他心里真的代替不了柳菲菲,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花翎。
去燕京找柳菲菲他是瞒着花翎和小四川的,告诉他俩自己有个要紧的生意项目,对方让他就这两天去考察,所以当他返回来看到花翎的时候,顿时生出些许的愧疚来。他从内心也决定了,等妈妈的病情好转的时候,一定找花翎好好谈一谈,再不谈只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在悄悄接受她传递的信息,这样会越陷越深,再抽身的时候也会伤人越痛。
看到妈妈比自己去燕京前状态还好,孙朝阳对正在喂完饭擦拭床头的花翎说:“谢谢你啊,花翎,你看我这亲儿子都不在床前,让你受累了”,花翎正擦拭床头,停下来,侧过身子,充满深情和埋怨地口气说:“看你说的啥话啊,你这是感谢人嘛,我咋觉得你这话有点儿伤人心呢,合着你是阿姨的亲儿子,我就是个外人呗”,妈妈听花翎这么“教训”儿子,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对孙朝阳说:“你这几天不在,多亏了人家花翎姑娘,这孩子把我照顾得特别精细”,花翎笑笑不吭气,孙朝阳内心乱得却如爬了几百只蚂蚁,他感觉自己可能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和压力。
当晚,他就到黑三儿的公司去找黑三儿,一进门两个穿着黑色紧身服的男子挡住不让进,听见吵闹,黑三儿走了出来,他穿着对襟的黑色绸缎衫,锃亮的脑袋瓜,手里握着一串又粗又大的珠子走了出来,黑三儿见是孙朝阳,立马抱拳说:“哎呀,这不朝阳兄弟吗,这是啥风光临毕舍,快看茶”,孙朝阳说:“这样的,我之前联系你为啥不接电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