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夜实在太漫长,凌晨五点半窗外还是夜色如漆,整个城市还在酣睡之中。孙朝阳简单洗漱后解衣躺下,这几天在图书馆实地查看畅销图书的情况忙得他焦头烂额,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两只眼睛又红又疼,再加上水土不服口舌生疮,吃东西一不小心碰到溃疡处就会疼得咽不下去,实在撑不住了,就靠在书店椅子上打了一个盹,突然还给冻醒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感觉浑身关节酸痛身上特别冷,头也疼得厉害。害怕感冒耽误时间只好逼着自己到街边一家药店买了一大堆感冒和清火的药品,就着杯子里的凉水一把一把地吃下去。
辞掉报社的工作他思考了很久,也下了很大力气。他不想把青春交给年复一年沉闷不变的所谓饭碗,念头徘徊在抉择的悬崖边,退一步安稳沉闷,进一步激情风险,他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柳菲菲将要结婚”的消息给了他纵身一跃跳下悬崖的勇气,反正那天从医院包扎完回家后,他就突然有了下定决心的勇气,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米满仓和魏晋的时候,他俩都劝他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目前的工作还是一个比较安稳的职业,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孙朝阳笑着说:“不考虑了,就这样定了,我就赌一把我的青春,如果以前下不了决心,那是我心里还有点牵挂,现在也好,没什么牵挂了,好和坏都是我的选择,我愿意而且我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结果的思想准备”,魏晋说:“那你之前还有啥牵挂的”,米满仓接过话用责怪的口气对魏晋说:“柳菲菲呗,这还用问,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朝阳看他俩神态笑笑说:“没有,真的没有,你俩瞎乱猜,算了,咱不说这个了,走,今晚喝酒去”。
三个好同学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开始畅聊,魏晋说:“看着此景我想起了在大学的时候,咱们在朝阳的刀削面店里,还记得吗”,米满仓说:“是,这情景确实有点像,那天咱们自制火锅,用的是酒精灯,上面架的是精钢的一个盆,一大桌子各种菜,最后还在汤里煮的刀削面”,魏晋说:“那天还有井亦波呢,这小子那见过这种阵势,拿个筷子满锅里扒拉,就跟锅里有毒怕药着他了似得”,哈哈哈,大家想起往事开心地笑了,刚刚还有点悲凉情绪的送别变成了快乐的相聚,孙朝阳说:“我也记得,那是刚刚跟秦归尘干了架之后,我们宿舍去都没叫他,哈哈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那个时候都是孩子气啊”。
喝酒正酣的时候,米满仓说:“上次去广州,井亦波说你对他有误解,是不是那次班级演出换人的事儿,他说他真的绝对没有给指导老师要求换过你,你可能真的误解他了”,孙朝阳一怔,没有说话,米满仓接着说“有次归尘在宿舍故意当着井亦波说柳菲菲小辣椒的事儿,井亦波很难堪,你气愤不过打了归尘头上一个包,井亦波说他对你说谢谢,你回了一句自作多情,有没有这事儿”,孙朝阳又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把两只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椅子上不说话,米满仓说“你看你,要不是我去广州井亦波说这些,你们这疙瘩还不知道啥时候解呢”,孙朝阳一直不说话,魏晋对孙朝阳说:“哎呀,你看你俩着闹得,之前咱们多好啊,下次亦波回来咱好好喝一次,好兄弟有啥话酒杯一端当面说,都别憋在肚子里”,孙朝阳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侧过脸来问米满仓:“井亦波下次啥时候回来?”。
那个时候的孙朝阳像个“乐善好施”的大哥,米满仓和魏晋一直把孙朝阳当大哥看。如果这个月“生意”比较顺利的话,他一定会请全宿舍的人在学校周边的小饭馆聚一聚喝点小酒,谁手头紧张了都向他借钱,少则几十元多则几百元,从不记账也不打借条,如果某次旅游比较顺利,他就买几张电影票请大家一起去看电影,那个时候他经常不知道从哪里招揽来什么发宣传单啊,周末帮人看门店的活给米满仓,为他增加一点生活收入。
孙朝阳还